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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宮么？”

    尼古拉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顯然在這個占據(jù)他大半生命的地方，有太多值得銘記的東西。

    不論是少小離家時與孿生兄弟一起參加遴選，還是王座庭里艱難地尋找自我的道路。

    不論是高原上鮮血游戲中冰冷的風與孤獨的篝火，還是霸權(quán)之塔外年復一年的戍衛(wèi)值守。

    與成為帝皇之手以后的生涯相比，幼年的貴族家庭的生活記憶顯得是如此輕浮。

    讓尼古拉斯每當回憶的時候，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除了自己的兄長……

    可是兄長？他也忘記了他的樣子，甚至連名字都不曾記下。

    絲帶般延續(xù)的記憶中每當觸及這里，其上鋒利的斷口就像是有人用刀劍將之硬生生裁剪，讓他整個人痛苦不已。

    像他這樣殘缺的靈魂，也配穿上這身神圣的金甲么？

    他不止一次地向自己的上司，也是最初確認他資格的那位禁軍統(tǒng)領(lǐng)——圖拉真問道。

    而后者的回答也總是讓他不得其解：

    “你所蘊藏的力量，是自己也不曾知道的。帝皇既然選擇了你，就請你在不相信自己的時候，去相信帝皇吧。”

    當一個問題的答案過于簡單時，也許同樣意味著解答過程的痛苦。

    尼古拉斯不止一次在宮城內(nèi)帶隊經(jīng)過，遠遠望見那座真正屬于這里主人所在的宮殿時，他也曾想過：

    若真有一天能有幸在那座大殿中值守，他是否會忍不住僭越，向那位問詢自己存在意義呢？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如今隨著他距離那座宮殿的越發(fā)遙遠，就更無從談起了。

    “在想什么？”

    加爾文的聲音像是穿過了時間，將他自回憶中抽離。

    “在試圖整理自己的思緒，來為您描述那里的輝煌與偉大。”

    尼古拉斯低下頭錯過加爾文的視線，回答著對方的問題。

    鎏金的頭盔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空氣中的氣氛讓加爾文知曉自己觸及了這位王庭使者的某些回憶。

    他倒是也沒有窮追不舍的意圖，也就沒有將話題繼續(xù)下去。

    與這位禁軍的談話與其說是好奇，不如說是對他們存在的某種探詢。

    探詢他們自八千年以來，在帝國諸多命運轉(zhuǎn)折的關(guān)鍵時刻中所扮演的角色，以此來確定自己對待他們的態(tài)度。

    只可惜這些血緣上最近的胞親們隱藏得非常好，帝國史學中的諸多資料里，加爾文也只能通過偶爾的只言片語來窺到他們的一鱗半爪。

    “你對這次的污染怎么看？”

    日常的溝通中隱藏的探詢沒有結(jié)果，加爾文決定換個話題，將二人的注意力轉(zhuǎn)向手邊的事情。

    “很難確認其中的意義，與其說是一個陰謀，更像是一個意外。”

    尼古拉斯在短暫的思考后回答道。

    這也是加爾文的想法，因為他實在是不能理解對涅克洛蒙達的污染有什么戰(zhàn)略價值。

    但如果將之當做一個意外，就能解釋的通了。

    畢竟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意外，那艘攜帶有病疫與污染的船舶此時應該正好離開月神之眼，到達泰拉上空的月球之上，那才是真正可怕的未來。

    可僅就這種病疫就真的能對泰拉造成什么傷筋動骨的打擊么？

    加爾文不太看好，所以這應當也只是無數(shù)針對帝國的陰謀的一環(huán)，而其他的謀劃與滲透，應該還潛藏在黑暗當中。

    類似的結(jié)論加爾文已經(jīng)在灰騎士內(nèi)部中得到，對泰拉的警告也已經(jīng)向母星泰坦的方向鄭重提出。

    這里加爾文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完，剩下的就只有返回暴風星域，去處理俄爾普斯方面的污染源頭。

    “真是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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