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滅巴蜀

    魏襄王忽然問孟子“怎么才能獲得和平？”

    孟子說“等到天下統(tǒng)一?！?

    魏王問“誰能統(tǒng)一？”

    孟子說“不喜歡殺人的人，能一統(tǒng)天下?！?

    他又問“誰愿意讓我統(tǒng)一？”

    孟子說“天下所有的人都愿意。你可知道田里的秧苗？七八月間如果大旱，秧苗一定枯槁?？墒翘祀H漸布烏云，降下充足大雨，秧苗就青綠一片，生機勃勃。在這種情況下，誰能反抗？”

    魏王國宰相張儀，向魏王魏嗣建議說“魏王國土地還不到一千里，軍隊不過三十萬，地勢平坦，沒有高山大河的險要，到處都要防備，力量自然分散，邊防軍分別駐扎楚、韓、齊、趙，四國邊界，真正固守防地的，不過十萬人而已，魏王國已成為一個戰(zhàn)場。各國曾經(jīng)締結(jié)合縱同盟，組織抗秦陣線，在洹水發(fā)誓結(jié)為兄弟之邦，看起來隆重盛大，好像真的一樣，其實不然，同一父母生的親兄親弟，為了爭奪財產(chǎn)，互相砍殺。國際之間，重彈蘇秦老調(diào)，結(jié)局失敗只是時間問題。你如果拒絕臣服于秦王國，秦王必然大惱，一旦大軍發(fā)動攻擊，在南方進攻河外，在北部占領(lǐng)卷城原陽縣、衍城、酸棗，再襲擊衛(wèi)國，控制陽晉。屆時趙國不能南下，魏王國不能北上，世界被攔腰斬斷，一分為二?？v既不存，你們從哪里合呢！你的國家想不陷入險境都困難，所以我希望大王您能深思熟慮，拿定主意，讓我辭去魏國相位，回秦國去籌劃修好?！?

    魏王被他說服，背棄了聯(lián)合抗秦的盟約，派張儀前往秦國去求和。于是張儀回到秦國，再次出任宰相。

    巴、蜀兩國管轄地區(qū)遼闊，相互爭斗，同時向秦王國請求援助。秦王嬴駟打算乘機南下，征服蜀國。一則怕路途險惡，恐怕難以行軍。二則又怕韓王國得到消息后，乘虛攻擊。猶豫不決，難以下決定。

    司馬錯支持嬴駟的主張，但張儀提出異議說“我認為不如攻擊韓王國。”

    嬴駟問他理由，張儀說“我們的大戰(zhàn)略是跟魏王國和楚王國保持親善，而集中對付韓王國。大軍如果深入三川，攻擊新城、宜陽，推進到分裂的周王國邊境，搶到九鼎，取得地閣和戶籍，然后把周王高高架空，挾天子以令諸侯，天下各國誰敢反抗？這是統(tǒng)一中國不可或缺的事業(yè)。俗話說，爭名者于朝，爭利者于市。如今，三川和周王國，就是天下的朝市，大王不去奪取朝市，卻涉足蠻族部落間的內(nèi)斗，距離統(tǒng)一全國的事業(yè)，就遙遠得很，背道而馳啊?！?

    司馬錯搖了搖頭說“國家想要富有，必須先使領(lǐng)土廣闊。想要軍隊精良，必須把人民生活水準提高。想要統(tǒng)一世界，必須不斷為國家和人民帶來福利。這三項如果做到，偉大的功業(yè)，不召自來?，F(xiàn)在，秦王國土地既小，人民又窮，倒不如先從容易的地方開始，累積實力。像蜀國，不過西南地區(qū)一個部落，恰恰出現(xiàn)姒履癸、子受辛這種殘暴的酋長。我們攻擊它，好像是豺狼攻擊一群綿羊。占領(lǐng)他們的土地，正好擴闊我們的領(lǐng)土。奪取他們的財產(chǎn)，富足我們的人民。不必經(jīng)過大的屠殺，他們就會屈服。消滅一個部族，全世界不會認為那是殘暴侵略。取得四海之內(nèi)最大的利益，全世界不會認為我們貪心無厭。這次行動，無論名義和利益，都是堂而皇之的仁義之師，展現(xiàn)我們除暴安良的美德。相反，如果進攻韓王國，挾持擁有天子名義的周王，那將是被人詬病的罪行，而且未必有實質(zhì)利益。冒著不義的惡名，而攻擊天下都不愿攻擊的周王室，我們將面對失控的危機。周王國的國王，幾乎跟各國皇家都有姻親關(guān)系，與齊王國、韓王國之間，更是親密。若周王國自知將失去傳國之寶的九鼎，韓王國自知要喪失三川，兩國勢將動員全部力量，聯(lián)合抵抗。還會向齊王國和趙國求援，向楚王國和魏王國求和。要是真的把弄得他們狗急跳墻，周王國把九鼎送給楚王國，韓王國把三川割給魏王國。大王啊，到時你用什么方法阻止？這正是我所說的危機。所以說，攻擊韓王國，不如攻擊蜀國。”

    嬴駟采納司馬錯的意見，揮兵南下。歷時十月，完全征服，把被稱為“蜀王”的酋長，改封侯爵，派陳莊任他的宰相。蜀國歸屬秦王國，秦王國更為強盛，財富淩駕各國，也更輕視各國。

    蘇秦已死，他的弟弟蘇厲、蘇代，也靠推銷謀略，受各國尊敬。燕王國宰相子之，與蘇代結(jié)成姻親，企圖奪取政權(quán)。正好，蘇代出使齊王國回來，燕王姬噲問他“依你的觀察，田辟彊有沒有成為霸主的可能？”

    蘇代毫不猶豫說“當然沒有?！?

    姬噲疑惑的問“為什么？”

    蘇代說“因為他不信任他的助手?！?

    姬噲恍然大悟，于是一味信任子之。高官鹿毛壽，又向姬噲晉言說“人們之所以稱贊伊祁放勛賢明，因為他能夠把政權(quán)樂意的轉(zhuǎn)讓給賢能。假如你也能把燕王國政權(quán)樂意的轉(zhuǎn)讓給子之，就可以跟伊祁放勛一樣，名滿天下?！?

    姬噲更加心動，于是把政權(quán)拱手交給子之，子之的權(quán)威陡然上升。但子之的黨羽認為仍然不夠，又向姬噲報告說“從前，夏朝一任帝姒文命，他屬意一個叫益的人當接班人，可是他卻用他兒子姒啟的干部擔(dān)任官吏。后來，他認為姒啟沒有能力管理國家，要把政權(quán)轉(zhuǎn)讓給益時，姒啟的黨羽以軍隊奪取政權(quán)。天下人紛紛評論說，姒文命故意這么安排，一面假裝禪讓，一面又教兒子姒啟出面奪取政權(quán)。現(xiàn)在，你表面上說要把國事交給子之全權(quán)負責(zé)?？墒牵泄倮?，仍是太子姬平的黨羽，這是名義上交給子之，心里仍偏向兒子，保護姬平掌權(quán)?！?

    姬噲此時已經(jīng)泥足深陷，于是下令中級以上所有官吏，全部免職，把所有印信，繳呈子之，由子之任命效忠于他的人選。于是子之不費吹灰之力坐上金鑾寶殿，當起國王。姬噲此時年紀已老，無力再問國事，反而變成臣子，事無大小，都由子之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