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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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
皇帝從沒試過在搖光殿還能有相顧無言的時候。
兩人本都喜歡插科打諢, 正經議事的時候也多是在溫馨的氣氛之中,如今一個解釋的太正肅, 雖然帶笑, 卻讓人感覺不到笑意,另一個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氣氛便有些古怪起來。
他胡亂接完那句, 兩人之間便是一陣沉默。
然后她拿著撥浪鼓傾身去逗寶寶們, 就退離開了他的懷抱。
明明不是寒天冬日,溫暖的氣息消失, 仍是讓人感覺到冰冷的落差。
悉心布置的小嬰兒房, 眼前母子共樂的畫面分明也是溫馨, 只是好像沒有他的余地。
皇帝終究沒有回長秋閣, 也莫名有些踟躕, 不像往常一樣賴在搖光殿里, 而是回了北宸宮。
章含玉頭回侍寢就沒能留住皇帝,自然是大大的被打了一次臉,但是因為背有靠山, 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議論她。
況且聽說后來皇上去了貴妃娘娘那里, 輸給貴妃也不算丟臉, 更何況最終皇上還是歇在北宸宮, 可見是想大皇子和二皇子了。
這后宮里有了兒子和沒有兒子果然有很大的差別。
新后妃們好像一下子找準了穴脈所在, 準備直沖著誕育子嗣的方向去。
不過,這也得皇上肯來臨幸才行啊。
之后一個月, 皇上陸陸續續翻了個別新妃的牌子, 可惜沒有人能成功將他留住過夜。
其實多是小問題, 但是一旦出現,就無法讓皇帝覺得舒心適意, 最后心煩意亂的離去。
因章含玉讓他聯想到妙妙的緣故,第二回他就翻了孫霞帔的牌子。
已經被迫改名為孫彤彤的孫霞帔與云露的性格截然不同,大約是介于錦昭容和她的族姐孫朝思之間,比孫朝思要謹慎,比錦昭容熱情奔放。
容貌在新人力倒也出眾。
皇帝此番是用過膳后才去的,恐怕會積食,就借了她的書案習字。
孫霞帔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夸贊的話并不顯得奉承,卻讓人很受用。
可皇帝就是不舒服。
書案擺的太齊整,不如搖光殿里的隨意;對方嗓音過于尖刺,夸贊聽在耳朵里都是聒噪;她一個剛進來的妃嬪,哪里來的那么多和他的共同語言;毛筆握著不如尋常如指臂使,也不知是哪里的問題……
等孫霞帔一句“用筆清潤精勁,含筋裹骨……”的馬屁還沒拍完,就聽見皇帝暗含威嚴,淡聲道:“住嘴。”
孫霞帔立即被嚇的噤了聲。
“你是堂堂宮妃,不是唱大戲的戲子。”
他笑容諷刺,眼底有說不出的煩躁厭惡,“好好反省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別讓朕教你,哼。”
他丟開毛筆,面無表情地將那張宣紙揉成團擲在地上,連句交代也沒有,抬腳就走了。
眾宮女、太監一驚之下馬上跪地磕頭。
因和想象中的情景不符,孫霞帔又不像那些宮人一樣伺候慣了主子,反應迅速,聽的一愣一愣的不說,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不見了。
饒是她心強志堅,也因此紅了眼眶。
連續多回后,云露再看見皇帝翻了別人的牌子,卻來她這里就沒再如何吃驚了。
被皇帝拘著的時候,她只想著撒嬌賣乖,做繡活做的漫不經心,多是良辰繡完了給她隨意戳幾針便罷。
但如今生了麒兒和麟兒,想到要親手給他們做小衣服小鞋子,心里就溢滿了喜悅滿足的情緒,每日跟著良辰學習,一針一線都精細非常。
因而皇帝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倚在美人榻上,雙腿攏在一處正全神貫注的做繡活兒呢。
發現他到的時候,抬眼遞給他一個溫恬的笑,便又低下頭去。
皇帝一時覺得被冷落了,一時看見她手里縫的小小件的衣物,又感到久違的溫馨。
小時候,養母也常常親手給他縫衣服、做衣服。
她坐在昏黃的燈光下,用針搔頭時對他一笑,那笑容如今想起來,依然覺得很美。
不像如今在后宮里,太后不必說,吩咐一聲尚宮局的人就完事。
即便是那些要討好他的妃嬪,也不過是送些香囊荷包,還不一定是自己縫的,多是旁人做完了,再隨意繡朵祥云花朵,就當做是自己做的了。
體貼關懷的情誼鮮有,更多的是為了討他喜歡。
咬斷了線頭,云露將手下的針線布料收拾好放到一邊,問他:“今日皇上又因什么緣故發火了?”
“朕哪里是隨意發火的人?!?
皇帝坐到她身邊,不滿地道,“朕一貫是好脾氣,但新進的這些人太不像話了。”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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