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國王與他的城-《成為暴君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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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由商會總部離開的病人們激動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了健康,他們再三朝國王跪拜之后, 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回到各自居住的地方。
這些人以從未有過的敬愛口吻, 激動地向其他人描述國王。
在其他未能參與儀式的人羨慕不已的時候, 罩著紅斗篷的國王侍從們走進了科思索亞的大小街道。這一次,他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人們涌向這些國王意志的執(zhí)行者, 從他們手中接過系在白絲帶上的薔薇硬幣。
甚至有大膽的女孩擠進人群,踮起腳尖, 在年輕的國王侍從臉上落下一個滿懷感謝的吻。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以前人們對國王的隨從們避之如虎, 要么顫栗畏懼,要么滿懷憤恨, 哪里有過這種滿懷敬愛的場景啊。
國王的侍從原本正在嚴肅認真地分發(fā)薔薇硬幣, 冷不丁得到這樣的優(yōu)待,拿在手中的硬幣懸在半空中。他臉上露出了片刻的空白, 隨后“騰”地一下紅得和身上的披風(fēng)沒什么兩樣。圍在他周圍的人們見到這一幕,發(fā)出了善意的笑聲。
輕快的,幸福的,這些原本人們不敢奢望的東西又回到了科思索亞。
和瘟疫漸漸散去一樣寶貴的東西, 就是這些了。
美好,安寧。
希恩將軍站在臨街的窗戶后, 望著人群喧嘩。
他看著自己手下以往被畏懼的士兵們得到人們親切的問候, 看著那些冷硬的小伙子面對熱情露出種種靦腆的窘像,看著人們自發(fā)地組織起了游/行, 他們揮舞著能夠找到的所有彩帶, 一遍一遍地呼喊“薔薇的榮光庇佑科思索亞”“天佑吾王”。
希恩將軍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
“天佑吾王。”
他忍住也跟著歡樂游/行的隊伍一起, 舉了舉手中系在白絲帶上的薔薇硬幣。
在隊伍經(jīng)過一家旅店的時候,一位暫住在科思索亞的流浪畫家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
靈感在他的腦海中迸發(fā),他全身顫栗起來。等待游/行隊伍離開之后,這位窮困潦倒的畫家迅速地支起了自己的畫板。
他要將這一切銘記下來!
畫筆落到布上的那一刻,這位流浪畫家就知道這幅畫應(yīng)該以什么為名了——
《國王與他的城》。
他在畫布上快速地揮筆,這一副畫,打破了自“圣靈回歸運動”以來的所有繪畫傳統(tǒng)。
他要這畫布上,沒有神明悲憫世人,沒有圣靈超脫世人,沒有天使指引世人。他要烏云籠罩的城市上空天光破云而下,國家意志的薔薇怒放,人們緊隨著國王的使者而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真摯的笑容。
他要讓“凡人”成為藝術(shù)的主角。
………………
“您成功了。”
查爾斯與國王一同站在窗戶前,他溫和地微笑著,口氣帶著淡淡的驕傲。
科思索亞是個港口城市,以前并未有國王停駐此地。在儀式舉行完畢之后,國王暫時休息在了曾經(jīng)由古羅斯家族掌握的科思索亞第一住宅中。作為曾經(jīng)東南沿海最富裕的家族,古羅斯的宅邸堪稱奢華。
國王也在眺望著他所擁有的這座城。
瘟疫醫(yī)生們所化的烏鴉在完成了一場精彩的表演之后,分散遍布整個城市,數(shù)量眾多的瘟疫醫(yī)生們迅速地清理著整座城市的瘟疫。這與國王命人頒發(fā)薔薇硬幣的行為配合起來,國王想要的成果就達到了。
從今天起,在這座城市,薔薇紋章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將凌駕于十字架。
獲得了這么大的成就,但國王面上卻沒有一點笑意。
人們熱烈的歡呼,并未讓他露出笑容。
查爾斯在心中嘆了口氣,越發(fā)清楚自己這位教子是怎么樣的心性。他清醒得可怕,也冷靜得可怕,他不會為勝利的表象所惑,這樣的人目光永遠落在更遠的地方。
在普通人為成功歡呼的時候,作為主導(dǎo)成功的人,他的目光卻放在這些盛景之后隱藏的種種危機。
這是一位君主應(yīng)該具備的。
為王者永無安寧,更別提沉溺喜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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