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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潞安把茶一口飲盡，然后手欠地去碰了碰身邊在玩手機的人：“左寬，不是兄弟說你，咱們這都高二了，你真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奮發(fā)圖強？別到時候我和喻繁手牽手上了一本，你自己去了隔壁技校啊。”

    左寬甩開他的手：“滾滾滾，你能上個屁的一本。”

    “我認(rèn)真的，你試著學(xué)學(xué)唄。我努力了兩星期，覺得學(xué)習(xí)真沒那么難。”

    “得了，你自己努力吧。”左寬終于放下手機，拿起筷子叫了一聲，“喻繁。”

    喻繁：“說。”

    “我們班有個女生找我要你微信，”左寬說，“我把你推給她了啊。”

    喻繁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一下就想起了隔壁班主任在辦公室里說的話。

    還真找過來了。

    他下意識想看旁邊的人，但臉才微微一偏又反應(yīng)過來，我特么看他干嘛？

    喻繁不露痕跡地又把那點角度挪正，皺起眉：“我準(zhǔn)你推了？”

    “沒辦法，不把你交出去，我以后沒作業(yè)抄了，”左寬樂道，“別急啊。她要是真申請，你就拒絕唄，又不是非要讓你加。”

    喻繁懶得跟他廢話，繼續(xù)低頭涮火鍋。

    吃飽喝足，王潞安買了單之后問服務(wù)員拿發(fā)票，完了又問有沒有人去抽煙。

    喻繁：“你們?nèi)ィ以谶@等發(fā)票。”

    三人前腳剛離開，前面那桌忽然傳出一陣熱鬧的起哄。

    陳景深目光懶散地往前看，隔壁桌像是有人在告白，好像還成功了，一男一女害羞地抱在了一起。

    口袋里的手機嗡嗡振起。陳景深收回視線，拿出來掃了眼，眉目一淡，直接鎖了屏。

    服務(wù)員把東西送過來，身邊的人說了句謝謝，然后推開椅子起身。

    陳景深跟著起來，等了兩秒，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站著沒動。

    喻繁醞釀了一會兒，才開口叫他：“陳景深。”

    “嗯。”

    喻繁拿起茶杯，很別扭地舉到他面前。

    陳景深挑了一下眉，跟著拿起杯子。

    喻繁剛準(zhǔn)備跟他碰杯，就見他的手忽然往回收了一點，然后扭頭看了一眼隔壁桌。

    喻繁皺眉，疑惑地跟著看過去——

    一男一女胡纏著手臂，在其他人的起哄聲中喝了一個交杯酒。

    喻繁：“……”

    喻繁面無表情地伸手，用力地跟他碰了下杯，把陳景深杯里的茶都撞得晃了出來：“你想死就繼續(xù)看。”

    吃完飯后，幾人原地解散。

    目送其他人上車之后，喻繁才扭頭往后走。

    這條街離他家不遠(yuǎn)，走十來分鐘就能到。

    他拿出手機，給王潞安轉(zhuǎn)了今天他們花銷的一半。

    【王潞安：？轉(zhuǎn)我錢干嘛？】

    【-：不是說了一起做東？我和你aa。】

    【王潞安：我那就是隨口一說。沒事，我爸給我轉(zhuǎn)了好多錢，今天我請！】

    王潞安雖然跟喻繁認(rèn)識時間沒多長，但和他關(guān)系好，或多或少知道一點他家里的情況。

    【-：收了，別廢話。】

    王潞安最后想了想，還是收了。

    【王潞安：那下次我說請客的時候你就別a了啊。】

    喻繁走的這條小路上沒什么行人，他從兜里掏出一支煙，剛要點上，手機忽然又響了一聲。

    這王潞安怎么這么磨嘰……

    【s：[照片]】

    好，來了個更磨嘰的。

    喻繁咬著還沒來得及點燃的煙，點開照片看了一眼，是昏暗的車廂，像是隨手一拍。

    【-：？】

    【s：車?yán)锖芎冢矣悬c怕。】

    【-：？？】

    【-：怕什么？前面不是坐著司機？】

    【s：看了一眼，司機長得像剛才那個npc。】

    【-：……】

    【s：能視頻嗎？】

    【-：不能。】

    【s：好。】

    喻繁剛要把手機扔兜里。

    【s：沒關(guān)系。】

    【s：我只是今天被鬼碰了下，有點嚇到了，過幾個月應(yīng)該會好點。】

    【s：打擾你了。】

    “……”

    喻繁叼著煙，盯著這幾句話看了一會。

    手機被他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循壞幾次之后，他滿臉戾氣地戴上耳機，一咬牙，打了個視頻過去。

    對面秒接。

    因為走在路上，喻繁把手機舉得很低，角度實在不太好。

    他低頭睨了陳景深一眼，表情煩躁：“膽子這么小，晚上睡覺是不是還得讓你爸媽在旁邊守著你？”

    陳景深說：“我家里沒人。”

    喻繁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不可能視頻陪你睡覺的。”

    耳機里沉默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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