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高三的日子過得飛快。第二次月考結束的時候，南城步入初秋，天氣漸漸轉(zhuǎn)涼，剛買回家不久的新風扇被喻繁扔到角落里積灰。 藍色的校服t恤已經(jīng)過季，喻繁從衣柜里掏出基本沒怎么穿過的校服襯衫和黑褲囫圇套上。他習慣性地留了一顆扣子，背上書包后猶豫了一會兒，把最上面一顆也系上了。 襯衫全扣上不太顯傻，喻繁刷牙洗漱好后，對著鏡子確認了幾遍，才拿起書包出門。 “等等。”坐在餐桌邊的喻凱明忽然出了聲。 喻繁動作稍頓，冷漠地往后瞥。 “爸煮了面，吃了早餐再去上學。”喻凱明吃得滿嘴油，用筷子指了指餐桌上的煮鍋。 一句話說完，屋內(nèi)安靜下來。 喻凱明本來想裝作自然地緩和一下關系，說了半晌沒聽見應答，他才慢吞吞地抬頭：“看我干什么？讓你過來吃早餐。哦，我還買了幾個菜包，他媽的排了半天才買到的，你帶去學校……也分點給關系好的同學吃，知道吧？來，放你書包——” 一個空酒瓶灌破空而來，從喻凱明臉邊擦過去，猛地砸在墻壁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喻凱明嚇得一哆嗦，舉著筷子瞪了半天眼才回神，轉(zhuǎn)頭想罵：“你——” “再說那個字就把你嘴巴撕了。還有，”喻繁說，“別跟我說話。” 喻繁在喻凱明敢怒不敢言的眼神里出了門。他掂了一下書包，剛準備下樓，余光瞥到樓梯邊邊露出的半邊小腦袋，還有一撮小辮子。 樓上的小女孩背著粉色小書包，躲在樓梯扶手后，明顯是在等父母送自己上學。她眨眨眼叫道：“哥哥。” 喻繁抬頭看她：“說。” “你是要去上學嗎？” 喻繁懶得應她，抬腳要下樓。 “哥哥！”她又叫住他，忙問，“另一個大哥哥怎么都不來找你了呀？” 喻繁腳步一頓：“什么哥哥？” “就是那個，很高很高，很帥很帥……” “你什么時候看到他的？”喻繁蹙著眉沉默了幾秒，問她。 “就在這吶，他說他在等你起床。”小女孩指了指喻繁家門口的小空地，問，“他下次什么時候來呀？” “不來了。”喻繁無情地告訴她。 小女孩表情當時就蔫了，往前走了兩步，“啊？那你，那你能不能叫他來？” “你要干什么。” 小女孩抓著她白色小裙子的裙擺，笑起來時露出剛掉的牙：“我想當那個哥哥的女朋友！” “……” 小女孩蹲下來，雙手抓著欄桿，把臉抵在上面看他：“行不行啊哥哥？行不行行不行……” “不行。” “為什么？”小女孩皺起臉，剛想抗議—— “他是別人的男朋友了。”喻繁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拍了拍，說，“你沒戲，小屁孩。” 莊訪琴最近情緒變化極大，她每天只要看到喻繁就愁，看到班里逐漸上升的成績后又喜，一段時間下來，覺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 這次月考平均分又提高了一點，莊訪琴發(fā)卷子的時候，順便給每個同學送了幾顆棒棒糖。 于是中午放學，留在班里自習的學生嘴里都叼著糖。 “不學了不學了！努力學了這么久，這次數(shù)學月考還比上次低七分！！”章嫻靜煩躁地扔下筆。 王潞安安慰她：“哎呀，這次月考就是難，你沒發(fā)現(xiàn)你年級排名上去了嗎？大家一樣爛。” “……” 王潞安一轉(zhuǎn)頭，看到他另個兄弟正盯著試卷皺眉。 “干嘛啊喻繁，考這么牛逼還不滿意？”王潞安說，“這次差點就進年級前四百了。” 年級前四百有什么用，單看分，還是離那幾所大學十萬八千里。 他起點太低，剛開始學的時候年級排名跟飛似的往前沖，越往后學就爬越慢，分數(shù)也開始變得難漲起來。喻繁看著跟之前分數(shù)相差無幾的卷子，沒出聲，有點煩躁地揉了揉臉。 身邊椅子被拉開，喻繁以為是王潞安，剛想讓他回自己座位坐，抬頭看到一張空白競賽卷被放到課桌上，還有那張冷淡的面癱臉。 喻繁把糖擠到嘴巴的角落里，怔怔地看著他，還沒說話，王潞安先開了口：“學霸？你怎么來了？你今天中午不回家啊？” “嗯，家里人有事，沒回去。” 陳景深邊應邊伸手，把喻繁拿著的卷子抽走了。 喻繁舉卷子的動作保持了兩秒，伸腳去踹旁邊的椅子：“干嘛看別人卷子？” 陳景深掃了眼他的分數(shù)：“還行。訪琴講卷子沒？有沒有沒聽懂的。” “沒講。行個屁，總分還差八十多。” 七班沒一班學習氛圍那么緊張，班里現(xiàn)在有在睡覺的，有自習的，也有講題或者說小話的。 王潞安到前面座位質(zhì)問紀律委員第三節(jié) 課憑什么記他名去了，大家都面對著黑板，并沒人注意教室最后一排。 于是陳景深抬起手，在他趴著的男朋友頭上揉了一下：“我給你講。” 王潞安跟紀律委員大戰(zhàn)幾百回合，一個小時后凱旋。回去時看到他兄弟半靠在墻上聽題，嘴里叼煙似的叼著棒棒糖。 王潞安想起自己也有幾道題沒聽懂，學霸在這豈不是正好？于是他立刻彎腰，在他那亂成一團的抽屜里翻翻找找，半天才抽出卷子轉(zhuǎn)頭：“學霸……” 陳景深拉開椅子起身：“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