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葉月禮彌或許不知道,此刻說著要“報(bào)警抓他”的她,一點(diǎn)威懾力都沒有。 “報(bào)警抓我嗎?”平川哲文的手沒有拿開的意思。 葉月禮彌立刻確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隨意對女高中生動(dòng)手動(dòng)腳的變態(tài)癡漢,當(dāng)然是要抓起來的。” “這樣啊。” “所以還不拿開嗎?” “……” “……” “喂。” 在他的沉默之中,似乎真的不滿了,提高了音量。 “面對可愛的少女終于克制不住自己了嗎?伸出了罪惡的手,就算是走上犯罪的道路也在所不惜決定要滿足自己變態(tài)的欲望——你果然是hentai吧?” “……” “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還不拿開,我的臉有這么舒服嗎?” “……” “你真的無可救藥了呢。”葉月禮彌的嘴角還在彎起,眉眼都是笑意。 只是啊…… 平川哲文靜靜地注視著她,手在她柔嫩的臉上輕輕擦試過。 這名少女明明在笑,可是從眼眶之中溢出的淚水,卻怎么都止不住了,越擦拭越多,一滴滴涌了出來,流淌,滴落在了地上。 “葉月。”他終于還是停下了無用功,輕聲開口。 “干嘛。”軟軟糯糯的聲線,語氣卻很不客氣的樣子。 “如果難過的話,大聲哭出來也沒事的。” “哭,誰哭了,在哪里?”葉月禮彌裝模作樣地四處打量著。 “……” “……” 平川哲文沒有出聲。 “總不會在說我吧?”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少女指了指她自己,隨后立刻笑著否認(rèn),“我才沒有呢。” “沒有的。” “現(xiàn)在醫(yī)生都說了,有了充足的治療費(fèi)用,父親終于有了治愈的可能了,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吧?” 反問著,好像說服了她自己,她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而且啊,等到父親病好了以后,就什么問題也沒有了。” “什么問題都不會有了。” “現(xiàn)在這個(gè)因?yàn)楦赣H生病變成了這樣的母親,也不會有了。” “她會回到以前的樣子,我記憶里的樣子。” “她會纏著父親,會對著父親耍小脾氣,父親也會很愛她,愛她的不離不棄。” “他們兩個(gè)人的感情會越來越好也說不定。” “這怎么看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淚水持續(xù)地淌下,笑意依舊維持在她的臉上。 葉月禮彌自問自答。 “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 “所以啊,沒必要讓母親記得這件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就好了。” “我也假裝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就好了。” “沒什么問題。” “不要影響到他們的感情呢。” “我剛才也說了,反正我馬上大學(xué)了。” “到時(shí)候能夠一直陪在父親身邊的,還是母親嘛。” “只要這樣……只要這樣……只要這樣……” “……” 說著說著,葉月禮彌的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徹底失聲了。 在無法斷絕涌現(xiàn)出來的淚水里,她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難以堅(jiān)持住,終于,在一個(gè)瞬間,走向崩塌了。 她一下子撲進(jìn)了平川哲文的懷里,臉埋了進(jìn)去。 她的哭泣聲也再止不住了,淚如涌泉。 “雖然這么說,可是啊,可是啊,平川……” “可是不行啊,真的不行!” “我還是說服不了我自己,怎么都說服不了啊!” “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我一想起來這件事情我就好難過。” “我好難過啊,平川,我真的好難過。” “她可是我母親啊。” “為什么、為什么她會做出這種事?對她的女兒做出這種事情?” “平川,你說我該怎么辦?” “難道我也要用催眠忘掉這件事才可以嗎?” “我到底要怎么辦?” “怎么辦?” “嗚——” “……” 少女令人心碎的哭喊聲,在胸前響起了,在宇治川的岸邊,和著風(fēng)聲,持續(xù)不停。 平川哲文默默無言著,放任少女用淚水將他的衣服打濕。 來自最親近的人的背叛無疑是痛苦的,而來自親密的母親的背叛,是足夠摧毀一個(gè)人的心理防線的。 所以面對著母親想要把她推入深淵的情境,葉月禮彌站在高樓上,要跳下去。 她內(nèi)心的痛苦,是他人能夠想象卻又難以想象的。 能夠想象是因?yàn)槟軌蚶斫馑纯嗟脑颍? 難以想象是因?yàn)闆]有遭受過這樣對待的人難以想象這種痛苦的程度。 平川哲文也做不到完全想象出來,但他知道,也心疼這名少女。 他伸出了手,輕撫著她的背部,一遍又一遍。 …… …… …… 哭聲最終還是漸漸地止息了,轉(zhuǎn)為了抽泣,又隨著時(shí)間流逝,徹底停住了。 葉月禮彌還趴在他的胸前。 “那個(gè)……” 平川哲文放開了手,嘗試著開口。 “葉月?” “……” 沒有回應(yīng),趴在他胸前的少女輕輕顫了一下,卻沒抬頭。 “葉月同學(xué)?” “……” “喂?” “……” 還是沒回應(yīng)。 “總不能睡著了吧?” 直到這句話說完才終于有聲音了。 “干嘛。”為了掩蓋哭腔很大聲地喊著。 “……”平川哲文眨了眨眼睛,看著還不打算起來的少女,“現(xiàn)在應(yīng)該起來了吧?” “女高中生投懷送抱,你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很高興嗎?” “完全沒有。相反,還很困擾。” 葉月禮彌終于從他身前彈開了,抬起頭來盯著他:“困擾什么?” 平川哲文打量著葉月禮彌通紅的眼睛,又低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胸前的水跡:“還能困擾什么,衣服都濕了。” “現(xiàn)在是在意這個(gè)的時(shí)候嗎?”葉月禮彌語氣很兇的樣子。 平川哲文一下笑了出來:“看你這個(gè)樣子,就知道沒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