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葦江心無旁騖,一天四個時辰習(xí)練心法,兩個時辰習(xí)練拳法,竟是風雨無阻。 前幾日,靜啟說金剛不動拳是修真的入門拳法不假,但這拳法不是拳名這般一動不動,卻是大動而特動,招式繁復(fù)已極。這套拳法說是三十六招,其實一招衍化為三式,每式三變,合計三十六招倒有三百二十四種變化。 當日靜啟只說了一遍,葦江便已記下大半,演示三遍,葦江已能照葫蘆畫瓢,打個有模有樣了。 靜啟十分高興,木訥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言道:“師傅說你資質(zhì)不凡,師哥開始還不信,今天一見,果然比你師哥強太多了。” 金剛護體拳的第一式名曰開天式,招式大開大闔,真靈之氣催動下,端的無堅不摧,剛猛無比,輕輕一拳便有開碑裂石的威能。開天式講究拳法出招迅捷,剛猛有力,任對手是何種武技,開天式必用絕對的速度和力量以攻堅克敵。 一日,葦江體會到這“無快不破,無力不破”的精義后,葦江催動拳法時,感覺丹田處有股凌烈的真氣涌動上來,周身循環(huán)一圈便化為使不完的精力,一套拳法使完,渾身汗如雨下,腳下都濕了一小圈。一套拳法打完,葦江懶洋洋的舒展下肢體,聽到渾身的關(guān)節(jié)便如爆豆般的噼里啪啦響成一串,從百會而至涌泉,從任脈而至督二脈,渾身好似有使不完的精力要爆裂出來一般,感覺舒適無比。 如此這般,這開天式便這樣練成了。 葦江哈的一笑,心道:“靜啟師兄說,這拳法的開天式若要小成,至少也得三兩個月,老子這還不到幾天呢,難道真是天賦異稟?”他想到數(shù)日后便要去天心峰,那邊可是別人的地盤,若是自己什么都不會,不免為人恥笑。 于是飯也不吃了,又多練了一個時辰。 金剛護體拳第二式名曰碎玉式,葦江練了一個時辰,總是難得其要領(lǐng),大師哥說這拳法總綱時,言道碎玉式講究是一招制勝,氣隨心動,拳出氣隨,最能抓住敵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瞬間侵入敵手經(jīng)脈,內(nèi)外夾攻,端是兇狠無比。 葦江比劃半天,別說氣隨拳動,就是氣隨心動都難以掌控,好不容易感覺一股熱氣順著手陽明大腸經(jīng)、手太陽小腸經(jīng)和手少陽三焦經(jīng)到達拳鋒處,忽然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葦江無奈,只能慢慢體會,這碎玉式?jīng)]有練好,第三式混元式便無法體會。 葦江就坐在山崖邊上,慢慢比劃,不知不覺間月隱星藏,一輪旭日從天際噴薄而出,片刻后朝霞漫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這一日正是月中,按照計劃,這一月的初十五和十六,葦江將前往天心峰,找天心師叔學(xué)習(xí)丹法。 葦江一早便收拾包裹準備出發(fā),拿起來卻嚇了一大跳。原來這些日子,葦江心無旁騖,一門心思鉆研拳法,竟把這無量真經(jīng)忘了,這真經(jīng)便隨隨便便塞在包裹中,掛在墻上。 葦江嚇了一身冷汗,心道多虧無人看見,不然追查下來,不說小命不保,被廢去修為,逐下山去是少不得的。 他心道:“這真經(jīng)又不能看,也不能學(xué),放這里是個禍端,還是焚毀干凈。” 葦江一狠心,拿個火盆過來,舉起火折子又放了下來,心道萬一自己無緣真?zhèn)鳎瑫紵艘院笳k?師傅歸云教了這么多年徒弟,連個真?zhèn)鞫紱]教出來,自己就敢說一定能得了真?zhèn)鳎? 他嘆口氣,在床下取出幾塊方磚,想按照原來的方法塞進去,想想覺得不妥,若一日不慎,真經(jīng)在自己臥房發(fā)現(xiàn),便是一千張嘴也說不清。 一上午,葦江就在歸云峰找來找去,最后找到一處荒廢的洞穴,洞穴干燥,并不甚深。 葦江在洞中找個石頭縫,嘆著氣,油紙包了一層又一層。 葦江心道,這真經(jīng)自己到手也有數(shù)月,竟一字也沒看過。他抑制不住看書的沖動,心道先看上幾段再說,若是一年看上幾段,放在心里慢慢琢磨,說不得也能得到不少體悟。 哪知打開真經(jīng),葦江叫一聲苦也,這真經(jīng)封面是四個篆書,葦江連猜帶蒙,還認識一個“量”,一個“真”字。他以為里面應(yīng)是小楷書寫正文,哪知打開一看,全是密密麻麻,曲里拐彎的篆書,翻了數(shù)頁,幾乎是一字不識。 葦江啪地把真經(jīng)丟在地上,踩了兩腳道:“他媽的什么玩意,不是讀書人,就不能修真了?” 葦江氣憤一陣,又過了好久又把書撿了起來,見這書里面除開小篆,還有不少插圖,畫的是一個個箭頭,在一個光身漢子身上繞來繞去,他知道這是真靈之氣的循行線路。可憐他又不識得插圖上的注解,插圖看得也是顛三倒四,無頭無尾,看了半晌,屁都沒看出半個。 葦江心灰意冷,便把書包好,深深塞進洞穴頂上的一個縫隙中,怏怏地回去了。 小清菡見葦江蔫頭蔫腦,問道:“江哥,你干嘛去了,師傅催你趕快去天心峰呢!” 葦江眼皮一抬,見是小清菡,言道:“你和師傅說,我在山上找了個破洞,準備把自己給埋了!” 說罷,他也不和歸云道別,便去了天心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