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條命-《霧野》
第(1/3)頁
267
轉(zhuǎn)眼到了除夕,連手機的輸入法都變成了喜慶的紅色,可是顏昭卻一點都感受不到過年的氣息。
外婆患了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母親春節(jié)又不能回來了,顏昭編了個加班的理由,很容易就把母親糊弄過去。爺爺也打電話來,說自己找到了一份打更的工作,幫人看煙花倉庫,也不能和她一起過年了。
她是最讓家人放心的孩子。
顏昭掛斷親人們的電話,看著窗外寂寞的夜空,出神。
忽然間,一道光飛射上天,夜幕短暫黑暗,緊接著叢簇煙花炸然炫放,星星點點散落成巨大的蒲公英花朵,白夜如晝。
煙火一朵接一朵在空中炫放,七星散彩,飛空盤旋,全都恰好在顏昭能觀看到的位置,明媚了她清冷的臉龐。
是白燼野放的嗎?
最后一次煙火熄滅后,白燼野進了大門。
從顏昭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大門,他戴著白色的線手套,鴨舌帽,低頭撣著身上的灰往里走。
浪漫的背后是狼狽。大過年的,家里的人手都回家了,白燼野一個人提著燒空的煙花筒子往院子里拎,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有的燒得烏黑,有的還沒來得及燃放,折騰完最后一個,他關上大門,坐到一箱煙花上去,腰一塌,頎長的身子變成了輕薄的弧度。
顏昭收斂目光,護士又來給換藥了。
白燼野轉(zhuǎn)頭,望向窗里的顏昭,溫暖燈光下,她正伸出手配合著護士扎針。
他的眼光細細碎碎,像即將燃燒殆盡的煙火。
顏昭在藥堆里瞥了一眼,看到了“安定”字樣的注射類藥劑。
每次用在自己身上的藥,顏昭都格外留心。
顏昭問:“我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不要給我用這類藥物。”
護士解釋說:“這藥不是給您的,是給白先生的。”
顏昭看了眼注射的針頭,白皙的手拂過自己手上的繃帶,問:“他怎么了?”
護士說:“他的失眠越來越嚴重,醫(yī)生給開了安眠藥,不肯吃,只能注射。”
白燼野不吃藥片,膠囊也不吃,病拖得嚴重了就打點滴,很奇葩一男的。
自從上次辛渡走后,他就再也沒來過這個房間,無數(shù)個失眠的晚上,顏昭輾轉(zhuǎn)反側(cè)地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會像個瘋女人一樣,痛哭流涕地對一個男人哭哭啼啼。
她從不會這樣的,無論出了多大的變故,她從沒對任何人展現(xiàn)過自己脆弱的、計較的、委屈的、不甘的一面,真的,給她打一針吧,毒啞了吧!省得丟人現(xiàn)眼。
她在心底惡狠狠地咒著自己,表面上卻風平浪靜。
厲落的電話視頻打過來,看見她憨厚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顏昭的心柔.軟了下來。
“怎么看起來又瘦了?白燼野不給你吃飯啊?”厲落察言觀色,玩笑道。
誰知,顏昭突然說:“厲落,來接我吧。”
厲落一怔。
其實有幾次,厲落都能察覺到顏昭不開心,她有沖動把顏昭接出來,但是感情就是兩個人的事,即使出現(xiàn)了裂痕,也需要兩個人慢慢去磨,慢慢去感受,到底是分開還是走下去,要是她以朋友身份橫插一腳,反倒給人家搗亂。只要顏昭還沒求助,她就不能摻和。
而且,厲落對白燼野印象不錯,他看起來很細心也很會照顧人,應該不會讓顏昭受什么委屈。
厲落緩過神來,立刻說:“我這就去。”
顏昭阻止道:“不急,我還有一些東西要收拾,你下班過來就行。”
厲落問:“白燼野在你身邊嗎?”
“他不在。”
厲落這才說:“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白燼野的口供太蒼白,我覺得很可疑。”
“怎么講?”顏昭問。
厲落道:“你看啊,你當初被人跟蹤,受了驚嚇,白燼野派人保護你,每天都跟著你,對吧?”
“對,有兩個人,都是他的安保人員。”
“那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保護你那么久,他不僅沒有找出跟蹤你的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柴宇的任何奇怪之處嗎?”
顏昭沒說話。
這在厲落眼中,是疑似包庇的沉默,原來她什么都知道。
顏昭的頭又開始痛,柴宇臨死前說過的話又開始陰魂不散。
沉默片刻,顏昭開口:“記得把u盤給我拿來。”
厲落想了想:“好,我明白。”
268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乌拉特后旗|
岑巩县|
汉中市|
隆回县|
冕宁县|
古交市|
邢台市|
乌苏市|
和田县|
宝坻区|
青铜峡市|
阿巴嘎旗|
克拉玛依市|
徐汇区|
上饶县|
穆棱市|
吉林省|
库车县|
盐边县|
麻阳|
织金县|
新密市|
秦皇岛市|
黄石市|
句容市|
南木林县|
合山市|
涞水县|
正安县|
本溪|
锡林郭勒盟|
东莞市|
克什克腾旗|
马山县|
祁东县|
湟源县|
北宁市|
霞浦县|
定日县|
肥乡县|
天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