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陽光斬落在青石路上,黑發白袍的道人走上小徑,穿過隱約鳥鳴的松林。他來到一座院落式道館,屋維濕路淌水,四方清氣迂回。白墻向中間拱起黑瓦片,中間有松木牌匾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靈韻院”。 一陣清風吹過,懸掛在兩旁的燈籠晃了晃。 小茅公攬著細致包好的鹵肉,踏入門中。 院內一片清凈,往前走是一方天井,中間擺著圓口的石缸。里面浮躍著三五片荷葉,兩朵花正在醒來,有蜻蜓點水。四面分上下兩層,都是供詩人們學習交流的課堂,偶爾會有大詩人參與。 現在大家都在認真研學,直到入夜才會散開。 往里走更加開闊,是長一百米寬五十米的競技場地,靈韻院有實踐課和比賽都會在這里舉行。穿過平坦的道路,再過一門便是詩人們居住的小樓,各屋會自主尋找契合的同寢。 更深處是藏書閣和醫療屋,再遠有法劍居住的劍山,等待著能夠駕馭它們的主人。 小茅公進入醫療屋,這里接連幾天籠罩著陰云,從無極樓生還的詩人們大多可以下床走動但是神情恍惚。他們親眼看到戰友們在邪祟力量的控制下,不斷撞擊妖塔,最后跌落身亡。 走過一間一間的屋子,眼看著年輕的詩人們沉浸在悲痛和恐懼里,他們因為那血色陰影已經很多天沒吃肉和糧食了。 “小茅公師傅。” “躺好。” 小茅公和婉約派的醫療詩人一起扶人淌下,觸摸到他的皮膚時,心口揪緊了。詩人已經餓到麻木脫形,眼眶深陷而皮膚松弛,在這樣下去五臟六腑會受到損傷。 “我帶來了‘三點水’的鹵肉,你們喜歡的。” 很多詩人在進入靈韻院之前,都和那間客棧以及掌柜的打過交道,那里有著少年少女們獨特的回憶。看到床上的人漸漸有了笑意,小茅公的眉頭總算時松和了許多,朝負責治療的婉約詩人道。 “吃過后送些水,再用點菜和瓜果。” “知道了,小茅公師傅。” 他離開這間屋子,隱約聽見幾句爭吵,立刻沉面朝前去了。 “走開!我已經廢了!” 小茅公推門而入,看到婉約派的大詩人謝榕的時候微微頷首,接替他上前坐到床邊。 躺在床上的正是那因為噬賭而中了邪祟血崩的詩人陳杰,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面部更是觸目驚心。那里全是紅蟲鉆探的洞,凹凸不平的傷疤扭曲了口鼻,懸掛在眶外的眼珠已經萎縮。 “阿杰。” 更讓人沉痛的是,他的靜脈已經全斷,近乎殘廢。 聽到小茅公的呼喊,詩人喘息顫抖著轉過頭來。 “小茅公師傅......都怪劉世茜。“ 那怨毒的眼神和滿帶憎恨的語氣,仿佛來自無盡的深淵。 小茅公的目光一沉,心神一晃,心想邪祟入侵體內誘發的惡意已經走遍了全身。他沒再回應或安慰,只是伸手探了陳杰幾處穴道,再吟誦韻語暫時抽走了肉體的意識。 先讓這副身軀保持純粹的本能,再看一看。 “餓......水......” 面目全非的人躺在床上,艱難低語,陳杰是想活下去的。 小茅公放緩了呼吸,這才打開油紙,撕下鹵肉一點一點喂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