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猶豫著沒有動。

    如果只有她和皇后二人也就罷了，可如今傅默存也在，她心里自然別扭。

    誰知皇后靜默片刻后居然開口道：“是本宮想得不周，你身子不適，還是本宮來幫你吧。”

    楚璃一驚：“母后......”

    “你既叫本宮一聲母后，便知這里沒有外人。”皇后淡淡道，“都是一家人，大方坦然些又何妨？有什么是本宮和存兒看不得的？”

    皇后一邊說，一邊直接上手，幫楚璃脫去了外衣。

    楚璃沒想到皇后竟如此直接，只能手忙腳亂的自己背過身去，自己解開衣帶。

    外面華麗的默王妃禮服落地，她便聽見皇后倒吸了一口冷氣。

    里面打底的白衫，早已因血水和她傷口處的血肉粘連在了一起，即便沒有直接看到傷口，也足以讓人眼睛發酸了。

    “存兒。”皇后的聲音里帶著微微顫動，“你，于心何忍？就算她犯了錯，你也不該......”

    皇后的話沒有說盡，傅默存卻也沒有分辯半句。

    他來時所有的怒氣都咽回了肚子里，目光所及，讓他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

    他想的不再是楚璃下藥設計他的事，而是她喂粥時隱忍的顫抖，是她在側殿那句“我被你打怕了”。

    傅默存突然轉身離開了房間，甚至連皇后都還沒來得及反應。

    楚璃回頭，面無表情的目送他離開后才開口：“母后，兒臣不久前請求與默王和離，卻被父皇駁回。您覺得，此事還有轉機么？”

    饒是向來直言直語的皇后，此刻也語塞了片刻。

    “當初，是你拿著楚家世代相傳的尚方寶劍上金鑾殿，請求皇上賜婚于你們。”

    “是。”楚璃面不改色，“當初是我癡心妄想，事到如今，才幡然悔悟。故而兒臣以為，應在釀成大錯之前，及時改正才好。”

    皇后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才開口：“你知道，本宮在皇上面前從來都說不上話。所以，求本宮，毫無用處。”

    “父皇對母后，一向敬重有加。”楚璃頓了頓，“不然，這么多年，后宮主位，早就異位換人了。”

    皇后的眼神突然間變得犀利起來，她死死盯著楚璃，仿佛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她一般。

    楚璃挺直了身子，堂堂正正的任由皇后打量。

    “有趣。”皇后忽而笑了，“本宮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荒唐的言論。

    璃兒，本宮在這后宮之中備受冷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實，與你如今的處境倒也有幾分相似。

    本宮不忍看你步上本宮的后塵，會盡本宮所能的助你與存兒修好。你也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原諒存兒一回，如何？

    本宮知道，存兒眼瞎，沒能發現你的好。不過，你既然能醫好母后的絕癥，是不是也可以試著醫治一下存兒的眼瞎呢？”

    楚璃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怎么都沒想到皇后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就在楚璃不知道怎么回話才好的時候，房門再次被人推開，卻是端著一盆熱水的傅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