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反目成仇,橋梁赴死-《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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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公館的密道是由廢棄的下水道改造而成的,整個(gè)通道足夠干燥寬敞,卻有些陰暗,只有墻壁上的幾盞油燈發(fā)出些許微光。兩人沉默地走了半晌,季鳴鴻突然冷冷地開口:“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密道的?”
穆霜白被他嚇了一跳,大少爺面對父親的死表現(xiàn)得太過冷靜了。直覺告訴他,這不正常,很不正常。
“去年我喝醉酒鬧胃病,在你家住的那幾天,不小心發(fā)現(xiàn)的。”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小心?呵。”季鳴鴻冷笑,“密道入口藏在地下室,還有機(jī)關(guān),你這叫不小心?蓄謀已久吧。”
“老季……”
穆霜白的話沒說完,季鳴鴻毫無征兆地暴起發(fā)難,抬手抓著他的肩膀把他狠命往墻壁上一甩。受了傷的他身上無力,完全抵不過暴怒的季鳴鴻那把蠻力,被這么一摔,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他靠著墻捂著肩大口喘氣,努力站穩(wěn)不讓自己倒下。大少爺并沒打算就此罷手,他上前兩步,用力把人鉗制住,而左手正好按在了對方的傷處。
“嘶……”穆霜白疼得一抽,身體條件反射地想要從施虐者的手下逃離。
季鳴鴻卻渾然不覺,一邊搖晃他一邊沖著他怒吼:“你為什么要?dú)⑽业浚 ?
“我……沒有……”穆霜白能感到自己傷口的血沿著指尖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他眼前黑得更厲害了。撐了這么久,都是為把大少爺帶離這個(gè)地方,出了這條密道,外面便有他的人接應(yīng)。偏偏那人不領(lǐng)他的情,這樣下去,他恐怕會因?yàn)榇罅渴а涝谶@里。
“我親眼看見的!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shí)候?!我之前還在想元宵節(jié)阿音怎么可能不請假回家,看來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你穆大處長心細(xì)到記得照顧阿音一個(gè)女孩子的情緒,為什么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干什么非要我親眼見到我爹,我爹……嗐,你到底是為了什么啊?!”
面前的季鳴鴻不依不饒。穆霜白覺得自己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幾天前就已設(shè)想過這樣的場景,可是絕不該,在這個(gè)時(shí)候出現(xiàn)。穆處長恍惚間覺得自己好累好累,累到不想再掙扎了。
被老季誤會著活下去,還不如給鷹老大陪葬吧。
季鳴鴻搖著搖著,猛然意識到手里的人不再出聲,軟軟的任由他擺弄了。大少爺心頭突地一跳,趕緊松了手,對著微弱的燈火仔細(xì)一瞧,這才見著了自己滿手的血,和那人血肉模糊幾可見骨的右肩。
穆霜白意識模糊但還沒徹底昏迷,他掙開季鳴鴻懊惱地伸過來想要攙扶的手,跌跌撞撞地扶著墻壁往出口走去。透過越來越黑的視野,他很快看見了地道盡頭從遮擋出口的井蓋縫隙中,灑下的那一束月光。他終于體力不支,一下子跪倒在地,右膝撞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穆霜白覺得自己的痛感已經(jīng)消失,渾身發(fā)冷,頭腦感官也遲鈍起來。余光中,季鳴鴻越過他,頭也不回地一步步走向那片月光。
是了,他與他的殺父之仇算結(jié)下了,那么選擇不救他,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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