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平蟬(九)-《太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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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板——魏誠響從“小孩”那抽回了自己的手。
“小孩”也不以為意,領(lǐng)先她兩步,一邊走一邊抽條。那身骨肉迅速膨脹起來,個頭很快超過了已經(jīng)算很高挑的魏誠響,還繼續(xù)伸長。
又十步之后,她變成了一個將近九尺高的女人。
這位要是站在人群里,怕是得單獨(dú)浮起顆頭!
光那一頭長發(fā)就足足六尺有余,黑得仿佛已經(jīng)不會反光。孩童的小衣服給這大骨架撐成了碎布頭,她毫不在意,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直接將那些布頭扯了下來。
路人們好像都瞎了眼,擦肩而過時頭也不抬,誰也看不見這里有個大姑娘當(dāng)街裸奔,如此“風(fēng)景”只有魏誠響?yīng)氉孕蕾p。
可惜這等“眼福”魏誠響有點(diǎn)消受不起,眼皮狂跳幾下,她別開視線,低頭看土。
大姑娘不慌不忙地從芥子里摸出件淺灰長袍裹上,手指一搓,那頭看起來沉甸甸的長發(fā)就自己卷成了個發(fā)髻,掛在了一支光禿禿的桃木簪上,這身打扮素凈極了,背影一看,就像個出家了好幾百年的道姑。
然而她一回頭,卻露出張艷麗得近乎妖異的面孔:雙眉極細(xì),眼角斜飛,嘴唇不知是天生長的還是抹了胭脂,猩紅猩紅的,臉與頭發(fā)過于黑白分明。這臉乍一撞在人眼里,非得要把人撞得眨上幾下眼才行。
“你低什么頭,”那艷麗道姑笑道,“我有的,難道你沒有?”
魏誠響貧苦人家出身,年少時也就雜合面就涼水能管飽,個頭能長起來就算祖墳冒煙了,哪還有余力長別的?
“秋殺前輩,”她只好無奈地一拱手,“抬舉了——我真沒有。”
這艷麗道姑,居然就是以一己之力將正邪兩道攪得天翻地覆的秋殺。
此時,三岳不知多少升靈和蟬蛻的神識在野狐鄉(xiāng)一帶緊張地逡巡,甚至派了升靈高手親自下山,東衡大陣都恨不能長腿跑來一屁股坐在陶縣,這位眾矢之的竟大喇喇地在陶縣大街上裸奔,一眾楚國高手逮她不著!
第一個升靈邪祟果然不同凡響。
魏誠響能認(rèn)識她,此事說來話長了。
五年前,她趁東海大亂,手刃了昭雪人頭頭千日白,被那群瘋狗追殺了整整兩年多。
那兩年太難了,開竅期修士在磨出自己的靈骨之前,主要還是靠外物,沒有仙器傍身約等于手無寸鐵,而“符法銘”三大體系博大精深,多少靈山中被師長按頭灌的都記不住幾個,何況她沒人教,甚至指導(dǎo)她如何招搖撞騙的那個人也不再了。她也不想加入開明修士——都說“開明修士”是要替父老相親們說話的,爺爺若在,大概很樂意她有這么個前途。然而爺爺全身沒一塊好皮地走了,她沒有父老鄉(xiāng)親,也就無話好說。她只好在魍魎鄉(xiāng)的百亂之地躲躲藏藏,對她來說,活著就是修行。
兩年前,她被昭雪人伙同另一波邪祟圍剿,逃到瀾滄靈山附近,走投無路,經(jīng)脈盡斷,摔進(jìn)了百亂之地的一處秘境。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jìn)了一片“晚秋紅”里。“晚秋紅”是一種高山上長的奇樹,大宛少見,因此沒有學(xué)名。這種樹多寄生,立秋后才發(fā)芽,樹葉長出來就殷紅似血,傳聞晚秋紅一“著火”,就該落下霜雪了,常被人視作不祥。
這種連“秋”都沒有的潮熱之地怎么會長“晚秋紅”?魏誠響沒來得及想明白,被那些不懷好意的樹藤纏住了,緊接著她頭頂一陣銳痛,那些火紅的樹藤鋼錐似的開始鉆她的腦殼。
她只見一大幫人從晚秋紅樹叢里幽魂似的冒出來,每個人天靈蓋上都插著支長著血紅樹葉的藤條,這些被樹奪舍的人整齊劃一地戳在旁邊,也不知是圍觀她,還是等著給她這新同伴接風(fēng)洗塵似的……而她經(jīng)脈盡斷,一動不能動,滿腦子里回蕩的都是顱骨“滋滋”響的動靜。
那情景簡直了,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事就進(jìn)魏誠響的噩夢里客串一下。
可就在那些樹藤鉆開她的腦殼往里探時,她身上沉默了多年的轉(zhuǎn)生木牌突然發(fā)燙,將那些糾纏她的晚秋紅樹藤彈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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