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青云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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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徑自便往外走。
薛長興連忙追上去,奉承道:“還是女俠思慮周全。”
他又好奇:“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良心發(fā)現(xiàn)了?還是我適才哪句話觸動你了?我收回我之前說的,你不是不通情理,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流水巷是大周上京最繁華的一條街巷。這里有最紅火的酒樓,有最闊氣的錢莊,昭化年間,宵禁制度愈寬松,這里愈發(fā)成了龍蛇混雜之地,有上上人,也有陷在深溝的坎精,拐進(jìn)一個暗巷,有做皮肉生意的暗閣,有黑心的賭坊,里頭什么三教九流都找得到。
薛長興要去的是一家叫作“蒔芳閣”的妓館。他早年在沙場上受過傷,腳有點(diǎn)跛,好在動作利落。很快到了妓館背巷的墻邊,薛長興雙手掩嘴,發(fā)出幾聲類似鷓鴣鳥的叫聲。
等了不到一時(shí),墻邊一扇被藤蔓掩住的小門開了,出來一個身著大袖綾羅稠衫,挽著盤云髻的女子。她三十來歲上下,眼角已有了細(xì)紋,一雙眸子卻秋水橫波,媚態(tài)猶存,正是薛長興要尋的“蒔芳閣”老鴇梅娘。
梅娘見薛長興來了,也是訝異:“當(dāng)真是你?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彼抗庖葡蛞慌缘那辔ǎ骸斑@位是?”
“是我的一位朋友?!毖﹂L興言簡意賅,“時(shí)間緊迫,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梅娘點(diǎn)點(diǎn)頭,將薛長興與青唯引入院中。
這扇暗門連著的是蒔芳閣側(cè)邊的一間小院。這個院子應(yīng)該是梅娘一個人的居所,青唯進(jìn)來后,迅速觀察周遭地勢,右旁靠街的位置,坐落著一個兩層高的小樓,小樓與街墻之間有一個狹長的池塘,這是唯一的死角。樓閣朝南開窗,臨窗望去,應(yīng)該能看到整座院館與蒔芳閣前門長巷。
梅娘將薛長興二人引上小樓,一邊說道:“我聽說你從暗牢里逃出來了,一直派人去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的蹤跡。我怕打草驚蛇,也不敢大張旗鼓行事,前幾日城門口那些官兵,是不是就是拿你的?你眼下準(zhǔn)備怎么辦,若是沒地方去了,我在流水巷的西南邊還有個暗宅……”
薛長興道:“我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上回讓你收好的東西呢?”
“仔細(xì)藏著呢。”梅娘掩上門,正要去取,腳步一頓,目光遲疑著落在青唯身上。
小樓二層只有一間屋子,青唯一身黑袍,又與薛長興同來,顯然不易在人前現(xiàn)身,梅娘不好叫她去外間等著,詢問著又看向薛長興。
薛長興搖了搖頭。
梅娘于是沒多說什么,將薛長興引至榻前的屏風(fēng)后,拿了銅匙打開木榻頭的暗格,把藏在里頭的木匣取出來給他。
兩人在屏風(fēng)后說話,饒是低言細(xì)語,因?yàn)闆]有刻意避著青唯,沒能躲過她的耳朵——
“你拿著這些,終究是負(fù)累,這場殺身之禍,不就是這樣招來的么?你一日不放棄,就一日見不了天日,依我看,不如算了吧……”
“不行,當(dāng)年葬在洗襟臺下的,皆是我的兄弟同袍,我不能讓他們這么背負(fù)罵名,白白送命……”
“五年了,你這么下去,愈走愈險(xiǎn),往后沒有活路的。那些人,你跟他們耗不起的,你此次來京,好歹有我為你守在這里,往后若是、若是連我也不在了……”
青唯聽著梅娘與薛長興說話,越聽越疑,這哪里像是闊別已久的情人?
直到最后這幾句傳出,她暗道一聲:“壞了!”倏地起身,正預(yù)備強(qiáng)行帶走薛長興,小院里,忽然傳來一聲:“官爺,哎,官爺,我們這里可是正經(jīng)營生……”
似乎有人在竭力攔人。
屏風(fēng)后,梅娘與薛長興也同時(shí)一凝。
梅娘疾步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臉色霎時(shí)煞白:“不好了,是玄鷹司,玄鷹司找來了!”
話音未落,院中果然傳來章祿之的聲音:
“把此處圍起來,仔細(xì)搜,一寸都不許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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