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青云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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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末,城中快要宵禁,街上的行人已漸稀少,崔芝蕓攏緊氅衣,提著燈,快步往衙門走去。
自來了京城,她從沒這么晚出過門,心中不是不怕的,一段路黑漆漆的,寒風砭骨,吹得她后頸的汗毛一根根立起來。
這么久了,她什么都瞧明白了。自從父親獲罪,真心待她好的,只有阿姐,是阿姐護她上京,替她嫁去江家,眼下她對高子瑜萬念俱灰,驚覺身遭只剩下阿姐這一個親人,所以只要是阿姐的托付,無論什么,她都會盡力去辦。
崔芝蕓謹記著青唯叮囑她的話——
“玄鷹司有個在城西有個值所,你務(wù)必在亥初趕到那里,見到衛(wèi)玦。”
崔芝蕓到了值所前,深深吁了口氣,拍了拍門。
“什么人?”很快有玄鷹衛(wèi)出來應(yīng)門。
“官爺,我有要案要稟報,求見衛(wèi)大人。”
玄鷹司在外的值所,與巡檢司、京兆府等衙門不同,并不接報案。玄鷹衛(wèi)上下打量崔芝蕓一眼,指了一下釘在值所墻外的鐵皮桶,“案帖寫了嗎?寫好了就投進去,如果沒寫,回去請個會寫字的先生,把基本案情、姓名籍貫寫成帖,明日投過來,玄鷹司篩過信,幫你轉(zhuǎn)投給辦事衙門。”
“不是的官爺。”崔芝蕓見玄鷹衛(wèi)要關(guān)門,連忙扶住門扉,“我說的要案,是此前城南的劫獄案,線索很重要,我想親自稟明衛(wèi)大人。”
玄鷹衛(wèi)聽了這話,卻是一愣。
玄鷹司自復用,所領(lǐng)差事僅有一樁,正是城南的劫獄案。
“那你等等。”玄鷹衛(wèi)把門掩上,等復完命出來,對崔芝蕓道,“姑娘,衛(wèi)大人讓你進去。”
這間值所很小,統(tǒng)共就一進,說是值所,實際上就是個歇腳的小院。崔芝蕓到了值房,章祿之也在。
衛(wèi)玦記得崔芝蕓,他將筆擱在案頭,還沒說話,章祿之先一個忍不住,急問:“你當真有劫犯的線索?”
崔芝蕓點了點頭,驀地跪下:“大人,請大人恕罪!”
她泣聲道:“當日、當日在京兆府的公堂上,民女太害怕了,所以對大人撒了謊。”
衛(wèi)玦一雙鷹眼黑曜似的,灼灼逼人,“你撒什么謊了?”
“城南暗牢被劫那日,我的阿姐崔青唯她……她根本不是午時回來的,她回來的時候,已近深夜了。她也沒有殺袁文光,袁文光是我刺傷的……”
不等崔芝蕓說完,衛(wèi)玦冷哼一聲:“可笑,當日在公堂,你二人振振有詞,說那袁文光是崔青唯所傷。眼下風平浪靜,你卻忽然翻供,你可知戲弄朝廷命官是要擔罪責的?”
“公堂上的說辭是阿姐教我的,至于我為何翻供……”崔芝蕓咬唇道,“我當時以為阿姐是出于好意,幫我頂罪,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阿姐竟是借著袁文光案,掩蓋她在城南劫獄的事實。我眼看著她與賊人謀皮,誤入歧途,想要攔阻卻是不能,再者,她眼下已貴為玄鷹司都虞侯之妻,我不得已,只好找來大人這里,請大人幫我!”
章祿之問:“你說她和賊人謀皮,她背后的人是誰?”
當日城南暗牢被劫,殺入其中的死士足有數(shù)十名,要說那崔青唯沒有同黨,他壓根不信。可查了這么久了,這同黨竟是掩藏得好,半點蛛絲馬跡都找不著。
“我……”崔芝蕓猶豫著道,“我也不確定,不過阿姐近日總是暗中前往祝寧莊,聽說,那是朝堂上一個何什么大人的地方。阿姐此前也提過,她在位朝中的一位大人辦事,我還以為她只是幫捕快、衙役什么的跑個腿,沒成想是這么大一個人物。”
她見衛(wèi)玦目露疑色,說道,“大人如果不信,眼下便可前往祝寧莊一探,阿姐今夜來過高府,此后便去了祝寧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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