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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容與靠在椅背上，十指相抵，緩緩問道：“昭化十三年的鄉(xiāng)試，方留沒去？”

    “是，草、草民沒讓，沒讓他去。”

    謝容與緊盯著他：“你還記得昭化十三年的鄉(xiāng)試，是哪一天嗎？”

    蔣萬謙聽了這一問，怔了一下，正是冥思苦想，這時，外頭一名玄鷹衛(wèi)來報：“虞侯，曲校尉回衙門了，虞侯可要見他？”

    今日上溪暗潮洶涌，極不太平，衛(wèi)玦到來之前，他手上可用的人太少，多多少少都得借曲茂的力。

    謝容與看著蔣萬謙：“把他帶去內(nèi)衙，你們親自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

    等蔣萬謙被帶出去，這才吩咐，“讓曲茂進(jìn)來吧?！?

    曲茂似乎一宿沒睡，進(jìn)來退思堂，還打著呵欠，對謝容與道：“要知道你來了衙門，我就早點兒溜號了，憑的折騰了我一夜，遭罪遭大發(fā)了！”

    謝容與稍稍一愣：“你不是去醉芳閣聽陵戲？”

    “聽?wèi)颍俊鼻瘺]骨頭似的，整個人都攤在了交椅里，“要真是去醉芳閣聽?wèi)颍夷哪芾鄢蛇@副德行，昨晚我剛到醉芳閣，那伍聰就找到我，讓我?guī)е矙z司，去守那道山間小徑外的關(guān)卡。”

    跟在曲茂身邊的邱護(hù)衛(wèi)道：“殿下有所不知，夜里三更，伍校尉說是有急事要去東安一趟，讓曲校尉幫忙輪一夜的班。”

    謝容與又是一愣，問：“伍聰帶著左驍衛(wèi)離開了？”

    “說是有什么事兒，要去東安請示他們中郎將。”曲茂道，“左驍衛(wèi)也沒全走，多少留了一些，不過不頂用，他們上頭沒人，凡事都來請示我，真是煩死了。”

    謝容與沉默下來。

    伍聰究竟為了什么而離開，他不用想都知道。

    這大半年來，左驍衛(wèi)負(fù)責(zé)的所有案子之中，只有追捕溫氏女這一樁，是需要請示中郎將再辦的。

    伍聰這個人不傻，他很清楚他在上溪要捉的“鬼”，昨日已經(jīng)被謝容與送走了，所以他此刻去東安，只能是因為在上溪發(fā)現(xiàn)了青唯。

    這一切看似沒有錯，但問題在于……謝容與記得，青唯進(jìn)山當(dāng)天，伍聰并沒有親眼見過她，在追捕灰鬼當(dāng)夜，他雖與她交過手，但是單憑一個似是而非的背影，看似熟悉的身手，他就能斷定此人就是左驍衛(wèi)追捕的溫氏女，并且為之離開上溪？

    還是說，他在某個見過青唯，直接，或者間接地確定了她的身份？

    可是，謝容與又想，自追捕灰鬼那夜過后，青唯幾乎一直與他在一起，伍聰不可能見到她，除非是在畫上。

    ……是了，畫？

    謝容與一念及此，心中微頓。

    他驀地想到，前日一早，伍聰最后帶著人城西莊子，要求審問葉家祖孫與“江唯”，正是由秦景山帶去的。

    當(dāng)時謝容與還覺得此舉可疑，這兩日讓玄鷹衛(wèi)著緊查秦師爺，也有這個原因。

    青唯近日雖沒在外人面前露臉，可剛來上溪那兩日，城西莊子上的人，包括孫縣令、秦師爺該是見過她的。

    適才蔣萬謙也說了，秦師爺擅畫，畫得人像惟妙惟肖。

    那么……只有一種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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