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青云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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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眼下連脂溪礦山的蹊蹺也被小昭王看出來了。
章鶴書冷著臉沒吭聲,倒是張遠(yuǎn)岫放下茶盞,說道:“看來先生還有家務(wù)事要處理,那忘塵就先行一步了。”
尚未出伏的天,秋涼已現(xiàn)端倪,暮風(fēng)一陣一陣地卷過地面,掀起陣陣寒意。
張遠(yuǎn)岫剛離開不久,章庭就到了。他在宅子門前下了馬車,推開門前閽人,疾步入了宅院,或許是因?yàn)樗紤]所致,額上竟出了一腦門子汗,迎面撞上立在廳前的章鶴書,張了張口,竟沒說出話來。
章鶴書見他這一副急匆匆的樣子,淡淡斥道:“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為父怎么教你的,你是忘了嗎?”
章庭聽了這話,稍忍了忍,頓住步子拱手一揖,“父親。”
章鶴書“嗯”了聲,折身回屋,“進(jìn)來吧。”
“忽然來中州,所為何事?”章鶴書將茶盞擱在案上,理了理袖口,慢條斯理地說道。
章庭個子高,立在廳中,修長孑然,他和章鶴書長得像,只是他看上去更加冷傲些,顴骨高,眉眼也狹長,“兒子在陵川,聽到了一些傳言,稱是……父親讓我?guī)兔φ业尼┟鳎谏舷陌缸永锞筒桓蓛簦椅迥昵埃氖й櫍瑢?shí)則與洗襟臺有關(guān)。”
暮風(fēng)四起,也不知怎么,這夜的風(fēng)格外盛烈,猝然而生的秋寒,像極了章庭眼中抹不去的倉惶。
“上溪的案子,兒子托人問了,似乎是上溪的縣令與師爺,裹挾著竹固山的山匪,一起買賣洗襟臺登臺名額,而讓他們這樣做的人,正是岑雪明。”
買賣名額一事雖為秘辛,章庭身為從三品侍郎,卻是不難知道,何況小昭王那邊也無意瞞著他。
章鶴書看著章庭,淡淡道:“所以呢?”
所以呢?
章庭訝然抬頭,愣了許久,“所以,這些事情,父親是知道的?”他頓了片刻,似乎覺得難以接受,“父親早就知道岑雪明涉及洗襟臺名額買賣一事?早就知道竹固山山匪之死或有冤屈,甚至洗襟臺下士子沈?yàn)懸彩窃┧赖模磕热恢溃瑸楹芜€要我?guī)椭庠瓕ふ裔┟鳎侩y道……難道你真的攪在了這場事端里面?”
章鶴書不溫不火地道:“攪在里面自有攪在里面的理由,你不必管,辦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即可。”
“什么才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助紂為虐幫助封原找岑雪明跟小昭王對著干嗎?”章庭萬分不解,“父親!岑雪明一個地方通判,他手里哪里來的洗襟臺登臺名額?莫不是跟您與曲侯拿的?可是彼時您與曲侯,一個三品軍候,一個樞密院掌事官,又是哪里來的名額?”
“如果你不辭辛勞趕來中州,為的只是問一問我手里的名額是從哪里來的,我可以告訴你。大概六年多前,洗襟臺修建之初,朝廷流放過一批士子,我施以援手,用了些手段救了他們,翰林于是以名額相贈。”
“可是……可是父親要這些名額來做什么?”章庭問,“父親為人最是清正。當(dāng)年您高中進(jìn)士,大好前程在前,卻被章氏推出來為一名賄賂高官的嫡系子弟背罪,十余日在獄中受盡折磨您寧死不肯畫押,爾后仕途坎坷,直至幾年后才得以平冤昭雪,這段經(jīng)歷父親忘了嗎!你平生最恨構(gòu)陷不公、暗中勾連,最恨這些世家里的骯臟,甚至不惜與章氏一門劃清界限,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您眼下卻做出了您曾經(jīng)最痛恨的事,犯下了這樣的彌天大錯?”
“彌天大錯?”章鶴書聽了這四個字,不由冷笑,“為父錯了嗎?那你告訴我,我究竟錯在哪里?什么又是對,什么又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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