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棠梔和方明亮說這話往前趕著躲雨,走出去好一會兒了,才發現江祗一直沒有跟上來。 她轉過頭,遠遠望去,細雨早已將他淋濕,雨水順著鏡面滑落,在他的鏡片上切割出一道又一道的水跡。 他怎么了呀? 難道,入戲太深,出不來了嗎? 十月末的雨絲沁涼,被風吹著拂到他臉上,細密的雨點兒落在他的長睫上,迫使他用力地眨了下眼。 他看著棠梔走進那茫茫細雨里,走的遠了,窈窕身段就被雨絲迷蒙成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心頭莫名的,重重跳了一下。 下一秒,棠梔清甜的聲音直直地穿過層層細密雨絲,倏地將他拉回現實: “江祗,你還在那站著干嘛?快過來躲雨呀!” 細雨早就將他的眼鏡淋濕,眼前蒙起一層水霧。 他摘下眼鏡,看見棠梔已經走到前旁的一間瓦房屋檐下,沖著他招手。 她一張白皙臉上掛著的笑容,是這陰沉沉的天里最動人的一抹燦爛。 他的心里一動,緊隨著邁開步,向著她的方向大步踏去。 突如其來一場雨,打亂了節目組安排的步調。 導演組兵荒馬亂地收整設備,戴雨披的戴雨披,撐雨傘的撐雨傘。 江祗在門沿處一張長椅上坐著等,目光渺遠地看著外面的雨。 棠梔肩頭淋了幾滴雨,頭有些濕了,幾縷發絲沾著水珠貼在臉頰上,她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完頭發,湊到江祗旁邊坐下來,輕輕撞了他一下:“欸,你演技還挺好呢?” 表情到位,臺詞功力也好,不出戲。 雖然算不上多專業,但比業余又好點。 “你剛才為什么停在那沒動啊,入戲啦?” 一股淡淡的水汽隨著她的靠近,伴隨著她身上的淡香一起涌過來。江祗垂眸,看見她雙腿屈膝,雙手也托著腮,這會兒一雙晶亮充滿期待的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等他的回答,像個好奇寶寶一樣。 他淡笑了下,順著她的話說:“是,想了好久炸雞怎么能比得過燒烤。” “噗。” 剛好路過的白白沒想到祗哥還能有這么幽默的一面呢?沒忍住偷偷咬著唇笑。 棠梔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托著腮非常認可地點頭:“可能小龍蝦才能資格申請一戰,那這個留著以后用吧。” 她總有更離譜又貼切的回答,江祗嘴角化開一抹淡淡的弧度。 說到這里,棠梔才正式引入話題:“我剛才演技好嗎?” 她總想勾著他夸她。 江祗的眼底浮起笑意,想到她興致勃勃地踮起腳同他說想到的劇本內容末尾時,也是這樣的表情,充滿期待和渴望地問:“我的劇本怎么樣?是不是棒極了?!” 他如剛才一樣,溫和地贊她:“嗯,很好。” 和她一樣,古靈精怪,又充滿跳脫。 棠梔覺得他這笑容一點也不誠懇,跟逗人似的,明明她問他很正經的問題好嗎! 她推他一把,板起臉嚴肅道:“你別笑呀,你認真地說,我演技好嗎?!” 話落江祗眼底的笑意更深,沒說話,卻像是什么都說了。 就是在無聲地表達—— 不怎么樣。 棠梔好惱,這人懂不懂禮尚往來的? 她都夸他了,他不也得變著法子夸一夸她?讓她的虛榮心跟著膨脹一下嗎? 她氣得要站起來走,男人伸手輕拉了她一下。 棠梔猛地轉頭,差點撞上他的鼻子。 他鄭重嚴肅地看著她,聲音里卻帶著篤定:“嗯,演得很好。” 大抵江祗真的不知道,他這雙眼睛真的有魔力。 他慣常眉目如畫,冷冷淡淡的,那雙眼里藏著冷。 可當他專注地看人的時候,那薄涼的眼神里像是藏著鉤子。 ——深情又專注,甚至莫名透著點兒親昵的哄寵。 干嘛啊。 棠梔的耳根莫名燒了下,一把推開他,嘚嘚瑟瑟地嫌棄:“哼,你現在說,晚了!” “遲來的深情,比狗都輕賤~” 她說完,跑去找工作人員們幫忙拆辮子。 江祗看著她活潑跑遠的背影,唇邊銜著一抹淡淡笑意,坐在石板臺階的椅子上,繼續安靜看細雨嘀嗒落地。 總覺得記憶里似乎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時刻。 可當他靜心細細搜尋,卻仍舊無所念起。 這一場雨一直下到中午也沒停。 不過彼此節目組已經安排好了場地,將30位評選工作人員召集起來,一起看三組嘉賓們拍的視頻。 顏無憂抓著棠梔的手臂,有點緊張:“我感覺我們又要墊底了,完了完了真的完了,瑟瑟對演戲一竅不通,這可能要成為他的黑歷史了。” 棠梔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放心啦,這是他和你在一起的回憶,怎么都不會覺得是黑歷史噠!” 話雖如此,顏無憂也隱有擔心。 三組嘉賓里,都有一位是演員身份。 事關專業領域,誰也不想墊底。 傅皖之和夏秋秋光是選址就選了大半個小時,下雨后又特意補拍了幾個空鏡。 反觀棠梔和江祗這對表情最輕松,棠梔竟然還有閑心,拽了根不知道哪里拔來的狗尾巴草,老神在在地編草環。 她把那狗尾巴草圈起來,再繼續把多余的部分往上繞啊繞。 不一會兒,就圈成了一個小小的結實的草環。 她把草環往自己的手指上套了下,都太大,草環松松垮垮地在她修長白皙的指尖上來回地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