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朝辭甫見少林寺這一出,整的聲勢頗為浩大,反倒放下了心事,心想:“既擺出這般陣勢,只要要求不是太過分,看在九陽真經份上,我就低個頭, 那這是是非非、聲名榮辱,經此一會,倒免了無休止的糾纏不清。” 但心緣此言一出,顧朝辭哪看不出來,這人滿面紅光,言辭謙然, 可這語氣,卻敵意深重, 息事寧人之心直接隨風而去,當即哈哈一笑道:“大師言重了,在下初涉江湖,能得少林三大首座,帶同三座小羅漢陣,誠心相邀,又何以克當? 畢竟,小可本與愛妻,盡享二人世界,我本俗人,對此美事樂此不疲,卻有不速之客大煞風景,什么‘枉顧、心焦’之言,實非在下所愿啊!” 顧朝辭如同心緣一般,亦是語含機鋒, 少林眾人初聽,俱有錯愕之感, 一時不解其意。 可等他話音落地,已然思忖明白, 這話說的粗俗一點就是:“小爺和妻子在一起,玩的正美呢,是你們硬要我來的! 還等的心焦?小爺讓你等了嗎?!” 心緣已然臉色冷峻,剛要開口。 就聽顧朝辭又搖了搖頭道:“不過嗎,在下雖有不勝榮幸之感,但也覺頗為遺憾啊!” 心緣長眉一挑,冷然一笑道:“哦?遺憾?老衲倒是愿聞其詳!” 眾僧也都齊地注目顧朝辭,均想知道能令辣手書生遺憾之事。 顧朝辭不答反問,悠悠道:“不知大和尚,你是哪位?……” 他言語未完,眾人從他這幅狂態,都聽出了這言下之意,就是身份若是不夠,還不配與他對話。 顧朝辭那是什么人物,若是對方未曾擺出這等陣勢,大家好言好語,有商有量的, 今日縱然賠禮道歉,他也認了! 可這老和尚,挾勢壓人,言語上含槍弄棒的,今日但凡有一點示弱,趕明“辣手書生”顧朝辭,懾于少林僧眾神威,大肆求饒、一敗涂地之言,必然流傳天下! 試問,這臉哪里丟的起? 這豈非真成了欺軟怕硬的小人了? 想他顧朝辭出道以來,只對一人說過些許軟話,那還是在對方,未曾直接露面,旁敲側擊的情況下。 可捫心自問,實際上,遇到哪位對手,可曾軟過一回? 這心緣大師雖是自幼出家,可三十多年前,少林寺火工頭陀,親手打死苦智禪師,叛逃少林。心緣身為苦智小弟子,親眼見到恩師,因對偷學武功之人,手下留情,從而殞命當場。 少林也因此事,定下寺規,凡不得師授,而自行偷學少林武功,發現后重則處死,輕則挑斷全身經脈,使之成為廢人。 當時心緣年歲尚輕,突遭此等大變,性格變得偏激,氣量褊狹,些許小忿,都能耿耿于懷。此后行事,與佛家無住無著之經義,更是背道而馳。 不過他這幅性格,倒也適合在戒律院供職,又因苦智禪師之死,寺中前輩,出于愧疚,倒扶持他坐了一院首座。 從此以后,心緣對偷學少林武功之人,那是深惡痛絕,執法嚴厲,這多年來,寺中再沒人偷學武功,一是不敢,二是防守嚴密。 心緣大師甫聞“辣手書生”所為之事后,早已怒懣胸臆,殺機盎然,今日若非格于武學大宗身份,早已直接厲顏相向,拳腳相加了,焉能與他在此饒舌? 而今聞聽對方還敢小視于他,更是氣沖牛斗,一雙細眼中,猛然射出針一般的厲芒,直接提氣振聲道:“貧僧少林寺戒律院首座心緣!至于心澄師弟,你已認得!” 說著左手一伸:“這位是我師兄般若堂首座心觀!老衲三人,夠不夠得聽尊駕高論?!” 他這番話說的低沉凝勁,眾人俱感耳中一震,嗡嗡大響,眾僧自然知曉,這是本寺絕技“獅子吼”功夫。 心緣限于心性,武功比之心澄雖尚有不及,但勤修苦練四十余載,尤其恩師死后,用功更勤,長期積累下來,內力自是非同小可。 話語一出,登時震的林中飛鳥皆驚,四下亂飛,身旁一些樹上枝葉,也震動不已,簌簌而響。 這些少林僧眾,都是本派精英弟子,從小習武,根基扎實,幾句話還能支撐。 可穆念慈畢竟限于年歲,定力淺薄,一經聞音,心中只覺煩悶欲嘔,不自禁的眉頭緊鎖。便在此時,陡感手心一熱,從顧朝辭手掌傳來,一股中正平和雄渾強勁的熱氣,立覺腦中一清,那種嘔吐、眩暈之感,隨之消于無形,精神也為之一振,周身如浸溫水中,舒適無比。 顧朝辭從一進林中,手就沒松開穆念慈,自不會讓她受傷,可見這和尚如此無理,心中益增恚怒,索性單刀直入道:“三位大師,你我雖有僧俗之別,可我等俱是武林中人,事有爭端,大家說個清楚明白,劃道解決,也就是了! 心緣大師武功精深,卻也無須以此絕技,震懾唬將一女子! 畢竟,顧某才是正主,我再不才,卻也不是嚇大的!” 他這番話說的疾言厲色,雄威凜然。 心緣原本臉色就有些發紅,那是日日清晨,對著朝陽修煉內功,吸其精華所致,此時聞言,愈加紅漲,直欲滴出血來。 他其實只是太過氣憤,顧朝辭目中無人,提氣之下,竟不覺用上了“獅子吼”功夫,這吼聲一出,一見穆念慈皺眉,也感有失身分。 畢竟佛家“獅子吼”功夫,實是一門厲害音波之功,內力越深,越是威力無窮。 想一妙齡女子,能有多少斤兩,傷在堂堂少林戒律院首座手下,那江湖上可有的傳了。 好在顧朝辭護持之下,倒也算為心緣解了圍。 但心緣還未及開口,那被打成豬頭的無癡和尚,戒刀一挺,大聲喝道:“你不是嚇大的,莫非我少林弟子就是嚇大的? 你這江湖敗類,先殺我少林弟子,又偷學本派武功,還打傷本寺執法僧,又對我等大肆侮辱,竟也有臉,在這夸夸其談,莫非真不知羞恥為何物!? “嘿嘿,你‘辣手書生’武功再高、名頭再大,本寺立派數百載,又何懼之有!” 這無癡和尚一方面,身為心緣大師大弟子,多少隨了點師父,心胸狹窄的性格,武功又遠超同輩,還在寺中擔任要職,自然有些目中無人。 就說今日,心緣大師實則,真心是讓他去請“辣手書生”,畢竟縱然要動手除奸,也得選個好地方才是。 否則少林三大首座,直接帶同三座“小羅漢陣”及“五行陣”殺上門去,豈非更好? 這無癡可倒好,一頓下馬威沒發揮好,反而受辱于人前,頂著一張豬頭臉,那些在鎮甸里的圍觀百姓就不說了, 縱使同門師兄弟,現在看他時,眼神中都帶著戲虐,他豈有不知? 那心中那股怨氣及殺意,比起師父心緣都猶有勝之。 可師叔心澄卻是軟蛋一個,與顧朝辭一頓機鋒打將下來,看他神色,仿佛想要息事寧人? 那怎么行,自己這幾個嘴巴子,豈非白挨了?這臉就這么丟了?正尋思怎生報仇呢? 這一見恩師受辱,立馬找到了機會,心中早已想好,這頓連珠炮似的言語,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