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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原只覺其武功雖高,但清麗可人,美貌非常,渾身充滿了只有江南碧水,方能陶冶出的那股獨(dú)有秀氣。
可此時此刻,卻是聲如冰珠,凜冽如刀,言語內(nèi)容非但驚天動地,姿態(tài)上也極具威儀。那一雙美眸開閡之下,仿佛閃動一雙寒星,凌厲如劍,
眾人見她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存于一身,卻不讓人覺得有絲毫違和之處,齊齊稱奇,登即沸騰起來。
自然有多數(shù)人,對與王語嫣錯了半個身位的顧朝辭,投去了異樣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就連顧朝辭自己,也有些微微恍惚,望著身前的女子,一瞬間都生出了幾分陌生,只感她站在那兒,有如萬丈冰壁一般,涌動出一股懾人寒氣。不由心想:「果然,她的骨子里,還是有股外婆與母親狠勁的,平日里不顯山露水,一旦爆發(fā),端地非同小可!
若在等她將全身內(nèi)力如臂使指,武功掌握精熟,妥妥的當(dāng)世女流第一人哪!」。
王語嫣雖然文弱,但以前常見母親一言斷人性命之舉,那種種姿態(tài)在她心中根深柢固。而她也認(rèn)為,今日這場禍?zhǔn)拢际亲约喝浅鰜淼摹?
若非自己執(zhí)意要來這「迎賓樓」,想讓顧朝辭與喬峰聯(lián)手,找出那個四處殺人的大惡人,洗脫顧朝辭的冤屈,也就不會陷入如此被動之局面。
而這神山上人明顯是想漁翁得利,還要當(dāng)眾故作大方,詢問顧朝辭是否受傷,用心太過險(xiǎn)惡。
承認(rèn)自己受傷,非但示敵以弱,損了名聲,慕容博等人也不會放過。
若不認(rèn)受傷之事,那就是要讓神山贏的光彩,好以此來堵住,以后說他神山上人勝之不武的嘴!
鑒于種種,她安能容忍如此卑劣之人?
況且她也明白目下這局勢,她與顧朝辭越強(qiáng)勢,才越安全!
一旦讓人覺得有示弱之舉,無異于自揭其短,她對這個「降龍羅漢」自不會客氣,種種無理之言,也就落于人前了。
神山上人瞥了一眼王語嫣,見她渾身籠罩了這抹月光,恍若嫦娥落塵,通身光彩奪目,令人不敢逼視。
與她目光一接,別說提起敵意與之動手,內(nèi)心竟生出了幾分慚愧,心想:「老衲是何等樣人,豈能與這女流之輩,計(jì)較得失成敗,隨她去吧!」
正自思忖,忽聽人叢中有一老者朗聲說道:「你這女娃當(dāng)真不知天高地厚,神山上人何等身份,焉能與你一般見識!況且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眾人循聲一望,正是先前出言的「南陽老叟」,不過他的話也并無道理。
畢竟所有人,也不全都認(rèn)為神山上人是用心險(xiǎn)惡,故作姿態(tài)。認(rèn)為他是敦厚長者,有這君子之風(fēng),也是應(yīng)有之為。
驀地里,顧朝辭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讓你多活這些時候,真是我的錯了。」….
神山上人雙眉一立,笑道:「閣下口氣不小,有些事情說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
顧朝辭嘿的一聲,身子疾轉(zhuǎn),疾若驚飆,足不點(diǎn)地已然沖入人群。
神山上人大吼一聲,大叫:「放肆!」
腳一點(diǎn)地,掠過三丈,緊接著又騰身飛起,雙手張開,宛如巨鷹撲兔一般,雙掌襲向顧朝辭。可別看他老態(tài)龍鐘,出手迅捷威猛,端的非同凡響。
神山上人眼見「南陽老叟」為自己說話,若是袖手旁觀,讓人寒心不說,還大損顏面。自然使出了清涼寺絕學(xué),想要圍魏救趙。
王語嫣看的清楚,纖腰一擰,腳下輕點(diǎn),也飛身起躍,如俊鵠突起,兩掌劈空擊出。
神山上人猛覺一股大力從右側(cè)激涌而至
,只得回收掌力,雙手圈合,側(cè)推而出。
玄寂剛從顧朝辭身上收回目光,一瞅見,驚訝道:「五行掌!」
眾人一愣,當(dāng)即明白這是五臺山清涼寺絕學(xué),絕非大路貨色的「五行拳」之流。
王語嫣見神山上人推來的這一掌,勁力大得異乎尋常,內(nèi)力竟還在丁春秋之上。
「砰」的一聲,四周勁風(fēng)激蕩,刮得一些附近之人面皮生痛。
二勁相交之下,王語嫣飄然落地,搖晃不定,雙頰酡紅。
神山上人也從半空飄閃落地,不禁連退三步,每退一步。便在青磚地上留下一個腳印,等到站定,胸口好一陣窒悶,盯著王語嫣驚疑不定,心想:「這女子究竟用的什么功夫?」
他從未想過,對方一個女子,掌力竟如此雄勁,自己乃是歷代五臺山清涼寺,武功最高之人,竟被她一掌逼退。
這也就是王語嫣一身內(nèi)力,未能發(fā)揮最大威力,天山六陽掌也未真正大成,否則被一掌擊的嘔血,也實(shí)屬正常。
眾人見王語嫣一掌將神山上人震回,人人都是有些出于意料之外,無不掩面失色。
畢竟神山上人名聲太大,「南慕容北喬峰」固然號稱武林雙峰,可畢竟年輕。
在眾人眼里,他們的武功,未必就比老一輩的高手強(qiáng),比如「降龍伏虎」兩羅漢!
但今日卻與一女子對掌,都不能占據(jù)上風(fēng),或許有些名不副實(shí)了。
就在神山與王語嫣對掌之時,顧朝辭已闖入了人叢,眾人只感罡風(fēng)涌動,一些人竟?fàn)柫⒆悴环€(wěn),不由向后退去。有些武功高點(diǎn)的,又欲殺顧朝辭之人紛紛揮舞刀劍,向他砍去。
顧朝辭全然不顧,身子急旋而行,勝賽陀螺。可他護(hù)身真氣此時已提至極限,身周尺許內(nèi)罡風(fēng)激震,刀劍一觸到這層氣墻,登時反震回轉(zhuǎn),如何落的下去?
一些人何曾見過這等武功,頓時駭然心驚,顧朝辭一路旋身殺進(jìn),雖未出一招半式,卻被他護(hù)身罡氣震斃、震傷的倒有七八人,眾人無不悚然。
慕容博、蕭遠(yuǎn)山、鳩摩智等人見此情狀,也不由得暗吃一驚,均想:「這小子恁的了得,看這樣子絕非虛張聲勢所能做到,他縱然受傷,也沒有多大影響!若一心逃命,恐難留的住!」….
一時間幾人想法不一,蕭遠(yuǎn)山卻偷偷瞄了慕容博一眼。
其實(shí)顧朝辭早已心有盤算,此刻強(qiáng)行運(yùn)氣,為的是在靠近自己的外圍之中,斃殺高手,以懾?cái)衬憽?
一旦待會到了事不可為之時,自己與王語嫣戰(zhàn)略性撤退,也更能保險(xiǎn)一些。
畢竟這些人,武功雖說不上高,可人多勢眾,若死命阻攔自己。
對慕容博等人幫助太大,若沒有他們幫忙,這幾人要攔自己與王語嫣,也絕不容易。是以已將平生之潛力,盡數(shù)發(fā)揮出來,看似相較平時出手時的威勢,也沒有區(qū)別。
顧朝辭本距「南陽老叟」十余丈,還隔著人叢,可只一瞬間,左搖右晃之下,矯若游龍,如鬼如魅一般,已然搶到「南陽老叟」身前五尺,五指成爪,向他腦門扣來。
顧朝辭這招「摧堅(jiān)神爪」既刁且狠,可這「南陽老叟」能得享大名,又敢生出殺戮顧朝辭之心,武功自也非凡,不在天下三惡、丐幫三老諸人之下。
雖是促然遭襲,也早已拔出了腰間一對判官筆,身子一側(cè),黑光一閃,左手判官筆直點(diǎn)顧朝辭掌心「勞宮穴」。右手筆尖一顫,仿佛楊枝滴露一般,斜點(diǎn)他脊骨「靈臺穴」,出招很是迅捷。
顧朝辭見他筆法了得,仍不變招,右手抓到了他的左手判官筆,以腳跟為軸一轉(zhuǎn),連帶著右手一揚(yáng),筆鋒如刀,直撞「南陽老叟」另一只判官筆,竟然后發(fā)先至。
顧朝辭
出手太快,在一招中竟然可以連續(xù)變招,「南陽老叟」還沒看清來路,忽聽「叮」的一聲,兩手一震,「判官筆」脫手而出,化為兩道銀光沖天而去。
緊接著胸口一麻,一臉愕然,他整個人已經(jīng)酸軟無力,被舉在了頭頂。
顧朝辭縱舉一人,青衣飄閃之下,「唰」的一聲,已掠過五丈,腳下再次一點(diǎn)地,又回到了原地。與剛剛對掌飄然下落的王語嫣,站在了一處。
眾人望著月光籠罩下的兩人,一時人人屏息,偌大的街道,一片沉寂。
顧朝辭以受傷之身,游龍一般闖入人叢,震死震傷七八人,妙擒「南陽老叟」,似入無人之境。
王語嫣以女子之身,飛鳳一般俊身突起,震退「降龍羅漢」,大占上風(fēng),誰人可敵?
眾人本想著如此陣容之下,顧朝辭縱有飛天遁地的能耐,也難逃生,而今來看,憑他們這些人,恐怕是想多了!
王語嫣眸子清如水晶,盈盈掃過眾人,忽地轉(zhuǎn)眼看著顧朝辭,微微一笑地說:「顧郎,這個人沒得讓人討厭,還是交給我來殺吧,畢竟我從未殺過人,今日勢逼如此,也不得不為了?!」
顧朝辭聽她說的隨意,四目相對,從她的眼神中,卻看到了毅然決然。
當(dāng)即明白,她從未殺過人,今日要以強(qiáng)硬武功殺人,也好震懾諸人。
微一頷首,當(dāng)即甩手將「南陽老叟」扔上半空。王語嫣雙手齊揚(yáng),一記「陽春白雪」虛拍了上去。….
眾人都不及反應(yīng),就聽「咔嚓」幾聲骨骼斷裂之聲接連響起,「南陽老叟」如斷線風(fēng)箏,一路撒著鮮血飛出了七八丈,「撲通」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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