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三章 天啟犁庭-《家兄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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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陰雨消失、烏云退散,天穹露出了如血的殘陽,殷紅的斜陽灑在渾河以北的土地上,一曲雄渾低沉的《敕勒歌》在明軍綿延數里的隊伍中響起。
獵獵大旗下,孫應元聲音嘶啞的跟隨將士低唱,那獵鷹一樣銳利的雙眼時不時的掃視渾河南岸,而渾河南岸卻空蕩蕩一片,沒有出現任何人影。
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安,從吳阿衡傳遞消息到現在,他還沒有見到金軍兵馬的蹤影,這讓他十分警惕。
“將軍、還是調一隊兵馬,前往沉陽把火炮運來吧,反正大雨已經停了。”
豹韜衛指揮使上前作揖提議,而孫應元卻搖了搖頭道:
“此地距離沉陽尚有六十里地,說不準老奴就在那一段路上等著我們。”
“不至于吧?渡渾河最好走的路就是走沉陽,但眼下沉陽有孫巡撫等兵馬,再說白塔鋪還有戚總兵駐守,如果沉陽有事,戚總兵的九營浙兵可以迅速支援。”指揮使總覺得自家將軍有些杞人憂天。
“小心謹慎總歸是好的。”孫應元搖了搖頭,沒有再說。
“一直這樣防守著打也不是一回事,我大明遼沉近二十萬兵力,居然被四萬的建虜牽著鼻子走。”
“大軍出擊,一舉便能蕩平他們,何須畏首畏尾。”
“眼下雨水已停,火炮也該出城了。”
不得不說、熊廷弼所想的包圍之舉,對于善于主動進攻的十六衛軍來說,引起了大部分將領的不滿。
不過礙于齊王的面子,大家也不好說的太過。
“行了、別再說了。”孫應元聽不下去,出聲喝止,而諸將也紛紛閉上了嘴。
諸將不再抱怨,然而就在他們不抱怨的時候,大軍前軍千戶卻帶著塘騎從前軍策馬而來。
“將軍!沉陽傳來消息,建虜自鐵嶺出兵三萬,在沉陽城外游弋,孫巡撫已經領兵攜火炮出擊了,是否支援?!”
前軍帶著塘騎傳來的消息,前軍千戶策馬詢問孫應元,而建虜主動出兵的舉動立即就讓全軍將領的怒火點燃了。
“娘地、我們不去尋他,他反而來尋我們了!”
“總兵!去打他們吧!說不定老奴準備趁著這個機會渡河。”
“將軍……”
“將軍……”
一時間、全軍諸多指揮使、千戶紛紛開口,聲音嘈雜,吵得人心神不寧,而孫應元卻皺眉道:
“先通知沉陽城中孫布政使,請調我三衛火炮出西城,我軍接管火炮后,一衛駐扎渾河北岸,剩余兩衛與我同進,揮兵支援孫總兵。”
“得令!”諸將聽到這話,當即精神一振,開始安排大戰事宜。
孫傳庭本部有十營兵馬,也就是三萬人,加上他們兩衛兵馬,大軍四萬有余。
加上三衛大小五百多門火炮,什么建虜?再強還能扛得住燕山大將軍炮?
“駕!”
孫應元一開口,大軍果斷開始向北進發,由于駑馬充足,三衛也是馬步兵的存在,機動性比一般明軍要高。
因此、六十里的路程,對于三衛兵馬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情罷了。
大軍在趕路,而眺望渾河以南,在那南邊幾十里外,數萬鐵騎的追逐戰正在上演。
白塔鋪南十六里,奉集縣西北二十三里處,滿桂的三萬鐵騎追逐努爾哈赤的三萬馬步兵足足一個時辰,奔馳了四十余里。
由于是一人一馬,因此四騎衛在對一人三馬乃至四馬的金軍追馳中,往往后力不足。
但每當明軍馬力稍弱的時候,努爾哈赤就會下令放慢馬速,就好像故意吊著滿桂一樣。
這其中理由,滿桂自然清楚,那就是自家殿下寄來信中所說,努爾哈赤要埋伏于他。
不過他也不懼,因為雨已經停了,四騎衛和大寧鐵騎的騎銃可以使用了。
現在只要雙方距離拉近,一次面突就足以殺死數百乃至上千建虜!
“殺——”
滿桂繼續疾馳,而與此同時,在他們東南四十里外的山道上,黃臺吉正在率領九千多馬步兵疾馳,距離沖出山口已經不足十里。
在他們的身后、是緊咬不放的曹文詔部,九千朵甘鐵騎下了高原,由于醉氧和激動的心頭,而保持極度亢奮的狀態。
藏人比起漢人更崇尚個人的勇武,而曹文詔這樣的勇將每戰身先士卒,極大的激勵了朵甘三營。
實際上、比起漢人,朵甘三營的衛藏人更想打贏這一仗,因為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是被曹文詔從衛藏地區買來的奴隸。
當他們被解放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要報答恩人的想法,而當他們調往遼東時,曹文詔的承諾更是讓他們亢奮。
只要他們作戰勇勐,齊王殿下便會出銀子出人,將他們的親人都贖回來。
九千衛藏鐵騎,身后是數萬親族,這也是他們為什么亢奮的原因!
“殺!”
衛藏鐵騎疾馳,根本不在意建虜的回馬箭,這樣的勇勐讓自詡短兵第一的建虜都有些咋舌。
時間正在一點點的過去,而雙方的追逐也在持續中。
只是和滿桂不一樣,滿桂因為大軍奔襲而沒有修整好馬力追擊導致追不上,而朵甘三營的鐵騎則是因為一人一馬的馬力不足而落下了速度。
當大軍沖出山口后,金軍已經徹底將他們甩下數里遠,而曹文詔見狀,只得開口用這兩年來學得的衛藏話道:
“翻身下馬,喂豆料、蓄馬力,一刻鐘后再追!”
大雨停了、大軍行軍的蹤跡不是那么容易隱藏的,曹文詔不相信黃臺吉可以突破白塔鋪的浙兵防守,因此他還有機會。
只是在曹文詔恢復馬力的時候,馬背上疾馳的黃臺吉卻看了一眼手中的軍令,隨后開口道:
“大軍走白塔鋪西,纏住滿桂部!”
“額斯琿,滿桂……滿桂那可是三萬騎啊……”聽到黃臺吉的話,杜度瞪大了眼睛,而黃臺吉卻陰沉著臉道:
“這是大汗的軍令!”
黃臺吉的陰沉臉色,如果說這一戰誰受的損失最大,自然是他這部兵馬,只是他沒有辦法。
努爾哈赤的軍令,在金國就是不可違背的存在。
“再這么打下去,兩白旗總有一天要被打沒!”杜度發著牢騷,而這種牢騷在往日是不可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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