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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去不了？”

    季圓驚詫。

    他這么一說，眾人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似乎律書的姐姐患的也是癌癥。

    “你都知道了……”

    “我和徐西卜在微微姐的冰箱里看到了藥。”

    徐西卜的氣勢也弱下來，訕訕?biāo)砷_手問他，“微微姐為什么不能坐飛機(jī)？”

    “她還在放化療間歇期，貧血嚴(yán)重，沒辦法上飛機(jī)，g市到帝都這么遠(yuǎn)，改乘其他交通工具長途顛簸，會更累。”

    此話一出，眾人全沉默了。

    半晌，徐西卜才低聲道，“那我也不去了。”

    季圓看向凌霖，他松開鼓槌，“我無所謂的。”

    她得到答案便傾身去夠邀請函，“那干脆我把邀請函藏起來吧，我們誰都別跟微微說——”

    信封剛拿到手里，大廳門忽然被推開了。

    “別跟我說什么？”

    她剛剛吃了藥在后臺睡著了，醒來想著再練會兒，剛走到門口，聽見的便是這一句。

    季圓不會撒謊，她一緊張，嚯地把邀請函往背后一藏，這個動作，反而引起了喬微的注意。

    “是暮地音樂節(jié)的邀請函嗎？”

    誰都沒出聲，喬微干脆自己拎著琴盒自己走近，找了個凳子坐下來，“上次演出的時候，我在后臺遇到了暮地音樂節(jié)的總監(jiān)，他提了幾句，我前幾天還想著，如沒有意外的話，邀請函應(yīng)該寄到了。”

    “你們干嘛都這副表情呢？”

    喬微不解，“這不是好消息嗎？”

    “微微，我們不打算去了。”

    “因為我嗎？”

    不待人回答，她先搖頭，“不要，我想去。”

    “微微——”季圓忙道，“不用忙這次的，以后一定還有更好的機(jī)會。”

    “不，我想去。”

    喬微顯少這樣強(qiáng)硬地拒絕人，“你們也都想去，不是嗎？”

    “樂隊建起來這么久，好像我一直都在拖累大家。

    你們在這兒辛苦練習(xí)，只有我躺在醫(yī)院里，”她笑起來，“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努力一次。”

    “微微……”季圓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她別開眼睛慌忙擦掉，“反正我們資歷也不夠，與其去了當(dāng)陪襯，還不如明年準(zhǔn)備好再去呢。”

    “人生哪里有這么多時間讓人準(zhǔn)備呢，有機(jī)會當(dāng)然要抓緊。”

    喬微打開琴盒，率先把琴拿出來，回頭道，“排練新曲子吧，嗯？”

    誰也沒動，最后還是霍崤之先抱起吉他。

    喬微下巴微壓，疏密有度的柔板便自琴弦上飛揚起來，霍崤之掃弦應(yīng)和，音樂層層疊疊一般呈現(xiàn)，如水般自巴洛克大教堂邊涌動流淌下來。

    貝斯低沉抒情的聲音穿透教堂的鐘聲，夕陽泛起紅色的光芒，最后照耀在教堂頂端的塔尖上。

    喬微其實不止想去帝都，她還想去父親臨終前最后住的地方看一看。

    從帝都出發(fā)，兩個小時便能抵達(dá)北河。

    也許在那里，她能感受到一個父親最后的心情。

    ……

    喬微貧血，血紅蛋白不達(dá)最低的登機(jī)標(biāo)準(zhǔn)，于是凌晨時分，眾人一起乘上了抵達(dá)帝都的高鐵。

    臨出發(fā)前吃了藥，喬微一落座，便昏昏欲睡起來。

    天氣熱，車廂里開了空調(diào)，這溫度對別人來說舒適，對喬微而言，再熱的天，四肢也都是冷冰冰的。

    霍崤之干脆拉下窗簾，脫了外套替她蓋上，拄著下巴看她睡著的樣子。

    起得太早，喬微的臉色都有些泛白。

    就這樣一覺睡到帝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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