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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牧遙光心里默念這句話三遍，然后抿出一個俏生生的笑容：“陸老師您來了，可以開飯了。”

    把毛絨球球往身后隨意一塞，她站起身努力用最優雅的姿勢走到餐桌前。

    陸羨書眼里閃過笑意，沒指出她同手同腳。

    他淺淺笑了下，跟著走到餐桌邊。

    牧遙光精心烹飪的菜很好吃，菜里面用到的榛子香脆粉滑，板栗則軟綿糯甜，口感都十分好，也有家的味道。

    一頓飯下來，陸羨書沒說話，眉宇間卻顯而易見的柔和了許多，漆黑眼眸中的疏冷淡漠也慢慢褪去，在燈光籠罩下氤氳著流光。

    看起來好清俊得不可思議。

    這人怎么能長得這么好看？

    天生的好皮囊，骨相俱佳，一個動作就能撩得人不爭氣地紅了臉。

    牧遙光忍不住再次抬眼細看，男人唇角掀起淺薄的弧度，笑意卻直達眼底，十分明顯，他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自從認識以來，他一直都是衿貴自持又清冷疏離，除了物理，似乎沒有什么人事物可以讓他明顯露出情緒，就連笑都是淺淺淡淡的。

    看起來十分神仙，十分不接地氣。

    也十分讓人心疼。

    牧遙光怔怔望著他，突然心尖狠狠擰了一下，莫名泛出細細密密的疼，宛若針扎一般。

    她抿了下唇角，努力按住心疼，開口道：“陸老師您有吃飽嗎？我的廚藝怎么樣？”

    明明是正常的詢問語句，陸羨書卻聽出了幾分情緒，眼眸深邃了些許，嗓音柔和：“有吃飽，你的廚藝很好，菜很好吃，擺盤和雕花都十分漂亮，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

    當一個好看的人認真夸獎某樣事物或者某個人時，殺傷力往往是十分巨大的。

    牧遙光心里這么想著，眉眼不自覺彎成小月牙，語氣雀躍：“那我以后再煮給你吃。”

    想到他夸的擺盤和雕花，她更是快樂得小尾巴都翹了起來：“我爸可是個大廚，他說我是學美術的，正好擺盤和雕花都可以鍛煉審美。”

    陸羨書靠在椅背上，骨節勻稱白皙的手指落在杯子邊，意味深長重復她的話：“學美術的？”

    “是啊，我就——”牧遙光聲音戛然而止，心里慌得不象話，連忙找補，“我是說我是學物理的，然后業余跟我爺爺學畫畫……”

    她越說越小聲，越來越沒底氣。小臉上帶著明顯的慌張神情，讓陸羨書心里一軟，沒再逗她，“嗯，你畫得挺好的。”

    聽著像夸獎，但是她不敢輕易再接話。

    要冷靜冷靜。

    牧遙光捧著杯子，朝他訕訕一笑，當覺得說越多錯越多的時候，就保持沉默微笑就好。

    陸羨書：“謝謝你的晚餐，為了表示感謝，我可以——”

    可以什么？

    牧遙光小耳朵豎了起來，難不成是可以讓她畫美人剝板栗圖？

    “可以幫你補習物理。”陸羨書不疾不徐把話說完。

    牧遙光嗓子一更，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那真是，謝謝，陸老師了。”

    因為不太想面對物理，為了拖延時間，牧遙光下意識開動腦筋，看到桌上的菜時眼睛一亮。

    “陸老師您介意我拍張照片嗎？就拍桌子上的菜，不會拍到人的。”

    拍照，然后濾鏡，修圖一整個流程下來怎么也要十幾二十分鐘，說不定可以將物理補習的事給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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