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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羨書回房，剛關(guān)上門沒多久，手機(jī)震動了一下，來電顯示是阿遙。

    電話里小姑娘聲音聽起來啞啞的，還透著股認(rèn)真勁兒：“陸老師，你快給我開下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剛才忘了和你說?！?

    陸羨書看了一眼房門，忍不住笑了一下，開門時見到牧遙光蹲在門口，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陸羨書順勢握住她的手，屈膝半蹲：“什么重要的事情這么著急？”

    牧遙光仰頭，明明對話的人就在眼前，她偏偏使壞，另一手把手機(jī)貼在耳朵上，笑瞇瞇道：“陸老師，過十二點(diǎn)了，中秋節(jié)快樂，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家人就是你家人?！?

    她說話時聲音柔軟又堅定，透過手機(jī)電話透過彼此間的空氣，一字不落地傳進(jìn)陸羨書耳朵里。

    他眼角彎了下來，剎那間一顆心柔軟得不可思議，仿佛浸染在溫泉中暖融融的。

    “阿遙，謝謝你?！彼忌已劢嵌既旧蠝厝幔瑑A身在她眉心處親了一下，“我愛你。”

    牧遙光心尖一顫。

    這是他頭一回這么明顯將感情通過語言表達(dá)出來，直白熱烈又親呢浪漫。

    她一時間愣在原地，幾秒后眨眨眼，旋即眉眼彎成漂亮的小月牙，聲音都是軟呼呼的：“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她邊說邊用力點(diǎn)點(diǎn)腦袋，哪知道因為動作幅度大了點(diǎn)，一頭栽進(jìn)男人懷里，情急之下雙手胡亂摁，結(jié)果不知道碰到哪里，就聽見男人悶哼了一聲，伸手將她摁在懷中。

    他嗓音啞得十分明顯：“阿遙乖，先別動。”

    男人溫?zé)岬暮粑苯訛⒃陬i上，牧遙光聽話地僵住，整個人有點(diǎn)懵。

    事情不應(yīng)該是這么發(fā)展的才對。

    按照事情發(fā)展原理，他們互相表達(dá)愛意之后，情感就會得到升華，然后就可以這樣那樣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可是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

    牧遙光一動也不敢動，腦海中慢慢回想剛才那一幕，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臉頰布滿緋色，從耳根紅到了脖頸，烏黑的眼眸蒙上一層水意，心里半是羞赧半是懊惱。

    她剛剛是不是碰到了……

    不會碰壞了吧？

    牧遙光下意識咬住唇肉，腦海中涌入一些不健康的思想，從她那本秘密小畫冊到安安送的戀愛大禮包還有李姐偷偷塞進(jìn)山貨包裹里的東西……

    等了一會，耳畔的呼吸淺淺穩(wěn)定下來，牧遙光小幅度轉(zhuǎn)頭，超小聲問：“你沒事吧？我剛剛是不是壓到——”

    “阿遙?！标懥w書聲音依舊啞得嚇人，埋在她肩頸處深吸一口氣，語氣有點(diǎn)無奈，“我沒事，你下回少撩撥我就好?！?

    牧遙光心內(nèi)一松，從他懷里褪開幾分，視線不由自主落在某個部位：“真的沒事？那你還行嗎？”

    陸羨書眼皮跳了一下，磨了磨牙，拉住她的手啞聲道：“行不行你要不要試試？”

    牧遙光迅速縮回手，顧左右而言他：“咳咳，下次，我感冒還沒好怕傳給你?！?

    “你呀，有膽量的話下次就不要撩了就跑?！标懥w書失笑，起身朝她伸出手，“時間不早了，你該回房休息了?！?

    牧遙光腳尖動了動，眼里帶上點(diǎn)小委屈：“我的腳麻了，動不了?！?

    一動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往小腿上鉆一般。

    小鄰居蹲地上眼巴巴看著，任誰見了都會心軟。

    陸羨書啞然失笑，彎腰將人橫抱了起來。他起身時牧遙光低呼了一聲，急忙伸手搭在他肩上，小腿動到傳來陣陣酥麻時她忙不迭喊：“輕點(diǎn)輕點(diǎn)，我難受，好麻。”

    陸羨書喉結(jié)上下一動，努力放緩了腳步，將讓人放到床邊，讓她的腳沿著床沿自然下垂。

    腳不動就不會麻。

    牧遙光心神一松，眼眸轉(zhuǎn)了一圈：“你想通了？決定要和我玩侍寢play了？”

    “你都在想什么？”陸羨書無奈淺笑，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隨即蹲下單膝點(diǎn)地，指尖握住她的腳腕，“腳麻的話稍微單擊這幾個地方會好一點(diǎn)?！?

    “等等等?！蹦吝b光急忙喊出聲，整個人身子僵成石塊，“我覺得不用這樣，可以慢慢等，等下自然就會好了。”

    陸羨書悶笑一聲，柔軟的指腹落在她小腿上，帶著點(diǎn)力度，輕易就讓牧遙光忍不住嗚咽了一聲。

    她漂亮的眼眸濕漉漉的，被逼急時腳背繃緊，小巧圓潤的腳趾頭都蜷了起來，修剪得干凈整齊的指甲蓋上透著點(diǎn)粉。

    她攥緊被單有些語無倫次：“我早晚有天會死在你床上?！?

    “阿遙?！标懥w書眼眸一深，掃了眼房門啞聲提醒她，“我門沒關(guān)，你聲音小點(diǎn)。”

    牧遙光：“……”

    這是她想不想小點(diǎn)聲的問題嗎？要不是他招惹她，她怎么會這樣？

    她瞪了他一眼，試圖講道理：“還不是你鬧的我？”

    “是。”陸羨書悶笑，捏了下她的小腿，“現(xiàn)在有沒有好點(diǎn)？”

    牧遙光小心翼翼動了動腳，眼睛一亮：“真的不麻了，陸老師你好厲害?！?

    陸羨書：“現(xiàn)在不說是我鬧你了？”

    “……”牧遙光想了想，耍賴道：“那倒不是，還是想說的，你看要不是你抱我進(jìn)來，要不是你摁我腳，我肯定就不會叫對不對？你先對我使壞還要我背鍋？”

    陸羨書低笑一聲：“嗯，是我的錯?！?

    牧遙光揚(yáng)眉，笑意瀲滟，突然注意到他現(xiàn)在的姿勢與求婚時類似，心跳驀然快了好幾拍，砰砰作響，心尖上的小鹿胡亂蹦噠著，囂張又肆意。

    “阿遙？”

    牧遙光回神，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她笑容燦爛道，：“我好喜歡你?！?

    不等他反應(yīng)，她又親了下他的臉頰，笑盈盈開口：“那現(xiàn)在男朋友是不是該陪女朋友睡覺了？”

    陸羨書眼尾挑了下。

    牧遙光眨了眨眼，理直氣壯問：“難道不可以嗎？當(dāng)然，我尊重你的個人意見，如果你不愿意的話……”

    她后邊的話沒說完。

    男人順勢起身，將她的腰身迫得離床越來越近，最后她整個人上半身都貼在被單上，烏黑細(xì)軟的發(fā)絲鋪散開來，襯得她的膚色越發(fā)白皙細(xì)膩。

    兩人靠得很近，牧遙光幾乎能數(shù)清他濃密地睫毛，她眼眸瞪得溜圓，唇瓣微微張著，心跳快得嚇人。

    兩人的姿勢維持了一會，半晌后他俯首，側(cè)過頭咬了下她的耳尖，低沉嗓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下回你再撩我，就不會再這么簡單放過你了?！?

    說完他直起身，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眉宇間找回了以往的清雋，除了眼眸深處依稀有些暗沉外，看不出不對勁。

    牧遙光心跳依舊很快，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才不怕呢?！?

    嘴上逞強(qiáng)，行動卻十分慫，話音未落就飛快從床上蹦噠起來，還不忘順手帶上房門。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牧遙光迷迷糊糊醒來，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卷著被子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突然想到什么，她張嘴小聲說了幾個字，發(fā)現(xiàn)嗓子雖然還沒全部恢復(fù)，可是聲線里的沙啞已經(jīng)去了大半。

    她彎了彎眉眼，立刻拿起手機(jī)點(diǎn)開群，發(fā)消息前停頓一下，先邀請陸羨書進(jìn)群。

    阿遙：歡迎陸老師加入ovo

    牧老爺子：【紅包】歡迎小陸加入，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

    牧爸：歡迎【歡迎羨書紅包】【中秋快樂紅包】

    阿遙：大家中秋快樂，對了，我的嗓子快好啦。

    牧爸：阿遙真棒，等下下樓記得把今天的藥膳也喝了。

    牧媽：阿遙醒了就下樓，中午大家出去吃，商量一下看哪家酒店好。

    聞清珩：怎么大家都這么早起床？要去哪吃？今天是節(jié)日，很多酒店都沒位置了。

    陸羨書：中秋快樂。

    陸羨書：金叔那邊留了一個包廂，讓我問下大家要不要過去。

    牧爸：去！那就這么說定了。

    牧遙光趴在床上勾起小腿，笑瞇瞇看了一會群消息才起床洗漱。

    她下樓時，看到大家都聚集在客廳里，桌上擺放著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這是什么？”

    “都是羨書讓人送過來的。”牧爸捧著菜譜眉眼俱是笑意，只是轉(zhuǎn)頭時看到牧遙光坐在陸羨書身邊時心里忍不住一堵。

    摸著良心講，陸羨書哪里都好，就是挖小白菜這點(diǎn)有些讓人看不過眼。只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他對真心對阿遙好，再者愛屋及烏，因為阿遙他連牧家其他人的喜好也都照顧到了。

    牧爸微微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有陸家那邊……

    “哥中秋快樂。爸今天一直在參加商務(wù)應(yīng)酬，我媽也一起去了，你在公寓那邊嗎？我去找你好不好？”陸觀禮給陸羨書打電話。

    “中秋快樂?！标懥w書道，“我沒在公寓那邊，昨晚住在阿遙家?！?

    不知道陸觀禮想到了什么，他喲謔了一聲：“哥你真厲害，那你加油，我去找我?guī)煾嫡f說話。”

    陸羨書沉默了兩秒，收起手機(jī)。

    “怎么了？”牧遙光轉(zhuǎn)頭看他。

    “我弟的電話?！标懥w書笑了下，“阿遙，這些天我姥爺去外地指導(dǎo)工作，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去看他，好嗎？”

    牧遙光點(diǎn)頭：“當(dāng)然好?！?

    吃過早飯，陸羨書和牧遙光兄妹一起被牧媽喊到樓上。

    牧媽指了指旁邊衣架：“這是公司新推出的款式，你們都試試，正好過節(jié)要喜慶一點(diǎn)?！?

    京市這些天持續(xù)降溫，今天更是降到了幾天來的最低溫，所以牧媽準(zhǔn)備服裝時特意拿了相對保暖的面料。

    牧遙光拿到的衣服是紅色毛衣和黑色褲子，樣式剪裁看似簡單，細(xì)節(jié)處理卻是十分精致講究，面料也很好。

    陸羨書則是一身風(fēng)衣，里邊是挺括的白襯衣與黑色長褲，將修長挺拔的身型完美勾勒了出來。

    兩人換好衣服站在一起，姿儀出眾落落大方，看起來相當(dāng)般配。

    牧媽見了眼里透出笑意，同樣換好衣服出來的聞清珩咬了咬牙，故意站到兩人中間：“媽，你看我怎么樣？”

    牧媽笑著睨了他一眼。

    陸羨書微地挑眉，看似無意說道：“清珩，我朋友給我發(fā)了阿杰特大師的相關(guān)數(shù)據(jù)，我直接發(fā)到你郵箱上還是？”

    聞清珩：“可以可以！我現(xiàn)在就把我郵箱給你?！?

    牧遙光站在一邊，和牧媽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聲。

    中秋佳節(jié)，小巷口金叔菜館中座無虛席。

    牧爸停好車后，眾人一起下車。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幾道吵雜的爭吵聲——

    “先生您好，不好意思今天里面滿座，沒有位置了。”

    “怎么會？我聽說館里都會空出包廂位置，你看能不能和你們老板說聲通融一下?！?

    “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希望您能夠諒解?！?

    牧遙光循聲望去，看清是誰后臉色有點(diǎn)微妙。

    聞清珩：“這不是陸——”

    聞清珩反應(yīng)過來閉嘴，看向陸羨書。正在和服務(wù)員講話的男子他不認(rèn)識，但是那位男子身邊的人他認(rèn)識，正好是陸羨書的父親，陸氏企業(yè)的老總。

    牧遙光握住陸羨書的手。

    陸羨書垂了垂眼：“嗯，是他?！?

    陸觀禮跟在父親身邊，今天他本來打算去牧家，結(jié)果卻被他爸媽逮住要帶他去參加飯局，說是請客的王總也會帶兒子過來，年齡與他差不多，請客地方是金叔這。

    陸觀禮當(dāng)時就無語，不過因為想來金叔這蹭飯所以答應(yīng)了，哪知道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王總并沒有提前預(yù)約位置，而是想要占用對方預(yù)留出的包廂。

    王總礙于面子下不來臺，和服務(wù)員扯皮著，陸觀禮左看看右看看，冷不丁看到他陸羨書與牧遙光一行人。

    “媽，你們吃，我要去找我哥了?！标懹^禮說了一聲，美滋滋跑到陸羨書身邊，“哥，遙姐，師傅我來投奔你們。”

    他十分不見外地沖著牧老爺子幾人打招呼：“爺爺叔叔阿姨中秋節(jié)快樂?！?

    牧老爺子忍不住樂了一下：“同樂同樂，你就是清珩的小徒弟？”

    “是我是我?！标懹^禮飛快點(diǎn)頭。

    陸總和程婉如也看到了陸羨書，兩人臉色微微一變。

    程婉如撐起笑臉挽住陸總的手：“老陸，你看那是不是羨書和他女朋友啊？我聽說個畫畫的。”

    陸總臉色更難看了，他沉著臉走到陸羨書身邊：“既然回國了就進(jìn)入公司工作，整天搞那些研究教那些書有多大用處？”

    陸總飛快看了牧遙光一眼又移開視線：“王總有個女兒想和你交個朋友，你等下一起過來吃飯吧。還有，以后找了對象就早點(diǎn)結(jié)婚生個孩子，到時候一起搬回老宅住。”

    牧遙光：“？？？”這話里槽點(diǎn)太多，以致于她一下子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她瞪大眼，還沒說話，她家里人就先炸毛了。

    牧老爺子冷笑：“搞研究教書沒用？這大概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

    牧爸：“我覺得羨書這孩子挺懂事的，你既然不稀罕那我歡迎他來我家。還有，現(xiàn)在年輕人都講究自由戀愛，不喜歡被催婚催生孩子，家長也得與時俱進(jìn)，都得懂事點(diǎn)不是嗎？”

    聞清珩點(diǎn)頭：“可不是么？爺爺，爸你們說的對極了?！?

    陸羨書看了他們一眼，眼里的冷意散開，微微一笑：“等姥爺回來我自會安排兩家人見面，不勞陸總費(fèi)心。還有，我只說一次，我沒興趣跟你去見誰家的千金，我女朋友是阿遙，也只會是阿遙?！?

    陸總臉色一僵，想說什么卻被打斷。

    “羨書你怎么站在這？我等你好一會了前臺都說沒看到你人?！苯鹗逋χ亲诱驹陂T口，撇了陸總夫妻一眼，“走，包廂可是一直給你這位大老板留著的。”

    金叔說完招呼他們進(jìn)去，只是沒走幾步，又聽見一道叫喊聲——

    “陸老大，等等我，我來啦?！眮砣耸俏磺嗄昴凶?，他一個箭步站到陸羨書身邊，咧開一口白牙，“老大，你的專利費(fèi)我都幫你投資了，進(jìn)帳不少，你回頭查一下?！?

    陸羨書頷首：“辛苦了，k?！?

    k搓手：“聽說這家食物很美味，我能不能蹭個飯？”

    金叔朗笑一聲：“羨書的朋友啊，那一起吧?！?

    目送他們進(jìn)門，陸總臉色有點(diǎn)難看。

    陸觀禮走了幾步想到什么，小跑回來：“我都說了我哥很厲害，他也很有錢的你們就是不信。還有，我未來嫂子一家人也都很厲害，你們不要總是覺得自己有錢瞧不起人，這樣不好?！?

    “好了，我要跟我哥去吃飯了。”他說完就跑。

    一頓飯吃完，牧爸和金叔討論起廚藝菜譜，牧老爺子則是站起身欣賞墻上的書畫，牧媽同陸觀禮說著話。

    牧遙光眉眼彎了彎，拉著陸羨書的手起身：“陪我去后院走走?！?

    屋外溫度低，再加上牧遙光剛感冒，她出門前特意帶了條薄款圍巾，一陣風(fēng)吹來，她縮了下脖子，把圍巾拉高到鼻尖。

    她走了幾步，見陸羨書靜靜看著她，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彎了下眼角：“怎么了？是不是覺得我?guī)砗芷婀?？?

    陸羨書莞爾：“不會奇怪，很可愛。”

    牧遙光狡黠一笑：“那你喜歡嗎？”

    “不喜歡?！?

    牧遙光愣了一下：“為什么？”

    陸羨書指尖剝下圍巾，在她唇角上親了一下：“因為剛剛沒法親到你，現(xiàn)在喜歡了。”

    牧遙光眨眨眼，唇角高高翹起，心里美滋滋的比吃了蜜還甜。

    “陸老師，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中秋節(jié)，明天我們也要一起過，還不好？”

    “好，不止明年，往后每一年，我們都一起過?！?

    時間慢慢，歲月情長。

    遇上她之后，萬物皆浪漫。

    《乖一些》

    文／池予

    【正文完結(jié)】

    54、番外x1

    陸觀禮最近很喜歡去牧家。

    尤其是在他哥陸羨書和牧遙光在一起后,    他去得越發(fā)勤快。

    隨著去的次數(shù)多增多，他對牧家人也越來越熟悉，覺得牧家的氣氛完全符合了他對溫馨家庭的這一概念的理解。

    大家長牧老爺子風(fēng)趣開朗，精通書畫,    逢年過節(jié)上門求字畫的人不少。在這一點(diǎn)上他未來嫂子也是一樣,    據(jù)說未來嫂子的一幅畫可以拍出不低的價格,    還很搶手。

    除此之外，牧叔和聞姨對外形象是精明能干的總裁與首席服裝設(shè)計師,    可是在家里的時候牧叔會穿著小熊圍裙烤小餅干,    聞姨會念叨著天氣轉(zhuǎn)涼,    讓他們記得多添衣服。

    陸觀禮和他們相處越久,    心里感觸越深。一吃晚飯就扒拉住聞清珩的手瘋狂輸出彩虹屁,    從牧爺爺夸到牧爸牧媽,    再夸牧遙光，甚至連畫卷那只胖貓都夸了。

    惟獨(dú)沒有夸聞清珩。

    沒落下的聞清珩伸手勾住：“來,    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滿？”

    陸觀禮猶豫一下：“沒有,    師父很好啊?！?

    聞清珩瞇起雙眼：“那你怎么不夸我？”

    陸觀禮當(dāng)下震驚了：“師父,    我們誰跟誰啊,    大家也不是外人，你的好還用得著我夸嗎？明擺著大家都知道的。”

    聞清珩沉默兩秒：“好好說話,    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書了？”

    小徒弟愛學(xué)習(xí)學(xué)中文學(xué)成語,    但是都不是從字典上學(xué)的,    而是自己去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管道,    比如看肥皂劇看沙雕小說。

    聞清珩曾經(jīng)說過他，結(jié)果他不改，虛心認(rèn)錯,    下次還敢。

    聞清珩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腦勺：“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

    “噢我不抗拒，我坦白?！标懹^禮說了一串各戴維視熱播的電視劇，說上頭了還試圖賣安利，“師父我跟你說，櫻桃衛(wèi)視的這部劇最刺激，劇情狗血淋頭，感情一塌糊涂……”

    “我求你還是閉嘴吧，或者去找你哥安利?！甭勄彗衲チ四パ?，選擇放過陸觀禮也放過他自己。

    “可是我哥應(yīng)該不喜歡?！?

    聞清珩瞅了眼不遠(yuǎn)處的陸羨書和牧遙光：“沒事，你盡管去，我妹喜歡，她喜歡的話你哥也會喜歡的。愛屋及烏，聽過嗎？”

    “什么烏？”

    聞清珩嘴角一抽：“愛屋及烏，意思是我妹喜歡狗血電視劇，你哥喜歡我妹，所以他也會喜歡狗血電視劇。”

    陸觀禮半是懷疑半是興奮。

    懷疑是因為他從來沒看過陸羨書看這類電視劇，興奮是如果他哥喜歡的話，他以后又多了個安利的人選。

    想到這點(diǎn)，陸觀禮迅速站起身朝陸羨書和牧遙光的方向走去，剛靠近聽到他們的對話——

    “陸老師前天你給我的那本物理冊子我看完啦，不過有幾個地方看不懂，你幫我看看……”

    “這個地方是光學(xué)的知識，光的速度……”

    意識到他們在講物理，陸觀禮立刻蔫了，溜溜達(dá)達(dá)往回走。

    “師父，我試過了，那邊行不通，在搞物理。”

    聞清珩從這話里聽出了學(xué)渣的味道，揉了揉額頭，真誠提議：“要不你再等等？順便趁這時間去想想要給他們將什么電視??？”

    陸觀禮虛心接受，拿起平板打開我的最愛，突然看到什么眼睛一亮。

    半小時后，陸羨書和牧遙光一對一小課堂進(jìn)入尾聲，課本剛收好就看到陸觀禮拿著平板走過來。

    “哥，你們學(xué)習(xí)結(jié)束了對吧？”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們來看點(diǎn)視頻放松一下吧？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保證好看又有趣?！?

    陸羨書看了眼牧遙光，見她似乎有些感興趣，點(diǎn)頭。

    陸觀禮立刻低頭在平板上一頓操作，一個剪輯過的視頻在電視上出現(xiàn)，名字為《家長里短精彩片段剪輯》。

    ——“老婆我愛你，昨天沒接電話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啊?！?

    ——“我不聽我不聽，你走，你去找那個女人??！”

    ——“誒，你說鄰居那兩口子是不是又吵架了?。俊?

    ——“我覺得是，對了，小孫子放學(xué)了，你趕緊去接他，順便買點(diǎn)菜回來晚上煮?！?

    視頻全程都是以上畫風(fēng)，圍繞著家庭恩怨糾纏繞來繞去，時長不長，大約十來分鐘，剪輯后的片段還算有始有終，起因經(jīng)過結(jié)局都沒少。

    播放完了之后陸觀禮一臉笑容，轉(zhuǎn)頭時卻看到他哥和牧遙光神情微妙。

    “怎、怎么了？我?guī)煾刚f嫂子喜歡這個。”

    “是么，我謝謝他?！蹦吝b光磨了磨牙，“看視頻的話人多熱鬧一點(diǎn)，要不你把你師父喊來，大家一起看？”

    她鎮(zhèn)定自若撒謊：“其實你師父也喜歡看這個的，就是不好意思說你懂嗎？”

    “這樣??？我懂我懂?！标懹^禮忙不迭點(diǎn)頭，樂顛顛起身去喊人。

    牧遙光手肘支在桌子上，咕噥道：“我哥怎么這么壞？他明明知道我很少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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