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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風情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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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忻愉悅的從他手里抽走試卷,語調輕快:“謝啦。”

    林知舟側目看著姜忻奮筆疾書。

    見她把abcd“復制粘貼”到填空題的括號里以后,還不忘貼心的改錯兩道。

    林知舟放下手里的單詞本。

    他猶豫了幾秒,才認真說:“如果你有不懂的題,我可以教你。”

    姜忻正徒手給幾何圖畫輔助線。

    聞言于百忙之中分給他一個眼神:“你教我?”

    “嗯。”

    “還是算了吧。”

    給線段兩點命名為op,姜忻翻轉筆尖用另一端的筆蓋指了指上一題答題區里的積分符號,“就這種題,我抄都不知道自己抄的什么東西。”

    “我們可以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學。”

    姜忻笑著睨他,出言婉拒:“別啊,做朽木挺好的。”

    林知舟抿唇。

    自那之后他再沒說過要幫她補習這種話,只偶爾在自習課上寫題時忽然看向她,提問:“自由落體運動的公式是什么?”

    姜忻捏著指甲油瓶蓋的手一頓:“你會不知道?”

    他笑:“我突然想不起來了。”

    姜忻吹了吹指甲上半干的石榴紅指甲油。

    然后狐疑的看了看林知舟攤在課桌上的物理練習冊,隨口能背:“v=gt。”

    林知舟毫不吝嗇于贊詞。

    “聰明。”

    姜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復又神經質的強迫自己放松笑肌,拼命拉平唇線:救命,能背這種最基本的速度公式有什么好夸的啊。

    有時問到姜忻答不上來的題,林知舟還會當著她的面翻開課本找答案。

    再耐心的念給她聽。

    等到隔周,林知舟還會有意無意、諄諄善誘的搞突擊檢查——隨機向姜忻抽問上周沒答上來的問題。

    直至半月后的期中考,姜忻在全年級的排名奇跡般往前爬了兩百名。

    而林知舟的名次更是從末位一躍至順位第三,用實力證明了優秀的人在哪都優秀。

    “厲害啊,小林老師。”

    姜忻瞥見林知舟手上的成績單,科目對應下的每一欄都極其夸張的向滿分逼近。

    林知舟已經知道姜忻是這次考試的“進步之星”,也笑著說:“姜同學也不賴。”

    這樣的和睦關系并沒有持續太久。

    第一次矛盾爆發是在物理競賽結束后,導火線是一張未填的保送單。

    姜忻知道林知舟放棄保送這事還是因為大嘴巴的女同學課后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各種惡意猜測好巧不巧的傳到姜忻耳朵里——“這還用得著說,肯定又是為了十六班的那位咯”“搞不懂,好前程不比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香嗎”“就姓姜的那好幾科加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上三本的分數就不要總是四處托人后退了行不行”。

    姜忻被這一則消息炸得都沒來得及去找那幾個嘴巴碎的長舌婦算賬,只顧著馬不停蹄的找人。

    林知舟剛抱著一壘練習冊從辦公室里出來,被姜忻逮了個正著,她拽著他的袖子直奔主題:“不愿意保送?”

    “嗯。”

    “理由?”

    她語調沉下去。

    后知后覺的有些害怕林知舟真如那些女生所說的:因為她而放棄犧牲掉一些東西。

    她不需要,也承擔不起。

    “就算不保送,我也能上清北。”

    雖然算不上是正面回答,但也讓姜忻懸著的心稍稍安定,隨即又覺得自己閑著蘿卜瞎操心,林知舟什么水平,還用得著她這個大專預定的學渣擔心他上不了重本嗎?

    思及此,她立馬釋懷的“哦”了聲。

    林知舟跟她并肩:“有意向的學校和專業了嗎?”

    “還沒想好,”姜忻懶洋洋的抬臂屈肘,十指交握著枕在腦后,“問那么多干嘛,反正跟你不在一處。”

    他靜了幾秒:“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你也知道我就不是塊讀書的料子,”她眼神看向別處,心不在焉道,“要不然你上清華,我上清華同方,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鳥?”

    “你都沒試過怎么知道不行?”林知舟第二次說出這句話,“有什么不會的我都可以教你。”

    姜忻沒答應也沒拒絕。

    她沒把這話當回事。

    心里想著別人花三年時間學會的東西,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全部掌握的?

    可是林知舟這句話顯然不是說說而已,他開始花更多精力整理課件筆記,用標記筆在她的課本上畫重點,不厭其煩的把一道簡單的數學題拆開來一遍一遍的講。

    姜忻貪玩歸貪玩,但她拎得清。

    倘若認定一件事就會用心去做,她記性很好,身上也有些才氣,偶爾會小聰明的一隅三/反,問牛知馬。

    那段日子姜忻幾乎沒有哪一天是在三點半之前入睡,并且加入了課間十分鐘補覺大軍的行列,即便如此每天睡眠時間仍然不到四個小時,她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清瘦了一大圈。

    姜忻嘴上苦哈哈的抱怨,實則每一次林知舟要求完成的任務都有認真對待。她從未有哪一個瞬間如此刻這樣清楚的認識到——

    原來她也是想一直待在林知舟身邊;

    想和他留在同一個城市、考入同一所大學;

    想和他在分別一個暑假后迎來新的開學季時說一聲:老同學,好久不見。

    然而現實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

    三月初的一模成績下達,她面對著六科加在一起都不夠上二本線的總分面紅耳赤,理綜試卷上猩紅的圈點痕跡就好像在諷刺她就是一個再怎么努力也出不了頭的fw。

    姜忻一聲不吭的坐在位置上拿著紅筆訂正答案,林知舟瞧出她興致不高,語調不自覺放柔幾分:“一模沒考好還有二模三模,一次小測試而已,別太放在心上。”

    “可是已經沒時間了。”

    她看著黑板用紅色粉筆反復加深的高考倒計時,只剩下不到一百天,能改變的東西太少了。

    “現在也還來得及,”林知舟不擅長安慰人,更多的是以行動說話,“你的試卷給我看看。”

    姜忻抬起手肘讓他拿。

    他掃了兩眼,筆尖點在一道被打了叉的計算大題上:“這里用滑動摩擦公式,考前我跟你講過相似的題型,你還記錄在錯題本上了。”

    她悶悶的“嗯”了聲。

    林知舟繼續道:“木板做直線勻速運動時,受到地面的摩擦力為f,由平衡條件得f=f,f=umg,聯立并帶入數據得u等于0.5。”

    以是,他停頓幾秒才問:“明白了嗎?”

    她搖了搖頭。

    林知舟耐心的把解題過程拆開來再講一遍,見她不說話:“還是不明白?”

    “嗯。”

    “哪里沒聽懂?”

    “我都不懂,”姜忻沉默了須臾,才淡聲說:“我累了。”

    林知舟察覺她情緒不對,握著筆說:“那今天就到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

    “林知舟。”她倏地打斷。

    姜忻抿了抿嘴,垂下眼簾盯著他那張接近滿分的試卷,一種不可名狀的挫敗感像洶涌的海嘯撲上來,她想起那些女同學私下里對她說長道短、人言嘖嘖,第一次開始正視她跟林知舟之間的差距。

    他驚才絕艷,是萬眾所向;

    她離經叛道,只有一身反骨。

    誰是天上云月,誰是地上污泥,

    一目了然。

    姜忻像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將所有勤苦全盤否認,同時,在這樣無言的闃然中,她聽到自己輕聲說:“你能不能別再管我了。”

    林知舟望向她,什么也沒說。

    那天下午姜忻借著上廁所的由頭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晚自習,跟著汪承望他們一起晃蕩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成興思一手攬著她的肩,吊兒郎當的跟她打趣:“不容易啊,咱們姜姐終于肯回歸組織了?跟你的好戰友抱一個?”

    姜忻翻著白眼給他一腳:“滾啊,你找揍是不是?”

    宋寬伸長脖子湊過來,在她衣服上嗅了嗅,她皺著眉頭躲了一下:“聞什么?”

    “聞聞是誰身上的火/藥味兒這么嗆人,”宋寬抬手揪住汪承望的耳朵,“汪二,是不是你惹姜敢敢生氣了?”

    一直沒說話的汪承望實實躺中一槍,當即不客氣的打掉他的手:“放你娘的五香麻辣屁,我惹誰也不會去惹這個祖宗。”

    “不是你還能是誰?”

    宋寬像個鐵憨憨似的摸了摸扎手的寸頭。

    “這還用問?”成興思聳了聳肩。

    汪承望表情凝重得像排位賽連跪一百把,小聲試探道:“敢欺負你?!要不要我帶幾個兄弟給你找回場子去?”

    姜忻聽著這三個人一言不合就準備用武力威懾用暴力解決問題,屈指一人賞了個爆栗。

    “跟林知舟沒關系。”她開脫。

    她又說了兩句算作數落。

    隨后四個人熟練的翻墻去游戲廳,兌著一塊錢一個的游戲幣,去玩四枚幣開一局的賽車競速,撒瘋到十一點才意猶未盡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自上次不歡而散以后,往日里乖巧的表象不擊自潰,她再次被打回原形,仍然是原來那個每天游手好閑、玩物喪志的問題學生。

    尖子生埋頭苦讀,她毫無緊迫感的曠著早課睡懶覺,勤奮生挑燈夜讀,她無所顧忌的貼著面膜熬夜開黑,連吊車尾也開始爭分奪秒的做小抄,她始終我行我素,照玩不誤。

    林知舟在一周后來找過她。

    汪承望正準備拖著大家去后街搓一頓,跟犯了選擇困難癥似的猶豫著到底是吃小龍蝦配啤酒還是泡菜串烤肉。

    沒等他糾結出個所以然來,老遠就見人等在樓梯口。

    成興思用肩膀撞她:“好像是來找你的。”

    姜忻沒太意外:“嗯,看見了。”

    “有什么事就叫我們。”

    宋寬向來歪到外婆家的第六感直覺這個姓林的不是好人,生怕她吃點什么虧。

    “不需要,在校門口等我就行。”

    宋寬可憐兮兮的“哦”了聲,被汪承望拉走了。

    姜忻少有的躊躇片刻,旋即信步走到他面前,隔著半米左右借著微弱的月色看清他的側臉。

    她徑直免去了所有多余的寒暄:“找我什么事?”

    林知舟下意識照顧到她的心情,語調沒有責怪甚至堪稱溫和:“怎么突然耍小脾氣?是我教得不好?”

    “不是,你很好。”

    “所以原因是什么?”

    “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我就是不想學,也學不會,”姜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用極致平淡的口吻說:“如果沒什么事,以后就別再來找我了。”

    林知舟愣了幾秒。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在她露出不甚在意的淡漠神情時發覺任何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姜忻又等了一會。

    沒等來他的一言半語,想要抬腳走開,林知舟在兩人身形相錯的剎那拉住了她的手腕——

    “姜忻。”

    他清沉的聲音輕到幾不可聞,圈住她腕骨的五指迸發出來的力道卻罕有的驚人。

    離近了看,她才察覺他臉色不太好看,眼下的青黑濃重得像夜夜難以入睡的失眠癥患者,淺色的唇不沾丁點薄紅,形容憔悴。

    林知舟喉嚨滾動。

    似乎聽出了所有冷漠回應里的潛臺詞,啞著嗓子用著陳述句的語氣反問:“你也不要我了。”

    姜忻緘默著。

    她像一只把頭埋近沙子里的鴕鳥。

    林知舟表情僵硬的抿著嘴。

    他眼神無助起來:“你讓我怎么辦。”

    姜忻回過身抱了抱他。

    少年身材因抽條而清瘦頎長,以至于她側耳時能夠聽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她用屈指可數的溫柔語調:“走你該走的路,不要停下來。”

    “可是我不想一個人。”

    “起碼現在我還在你身邊,不是嗎?”

    之后林知舟什么也沒說。

    最后也只是妥協般,勉強笑了笑。

    當晚姜忻放棄去胡吃海喝的打算,放了成興思他們的鴿子,她邁開步子一路跑著回家,從放著一排排漫畫書和小言文的書架上抽出擱置了半個月的三五卷。

    她重新撿起落下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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