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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裴嘯武與孫華玉也是帶著兒子也走了過來，裴嘯武今年不過二十五六歲，沾著裴湛山的光，已是當(dāng)上了一省幫辦，不同于裴大山的咋咋呼呼，也不同于裴湛山性情隨和，裴嘯武卻是深沉內(nèi)斂的，時常一整天下來都聽不見他說兩句話。

    “亭亭……”裴湛山向著妻子看去，眼底有兩分懇切，似乎是求著樊亭看在自己的份上也是跟著跪下去。

    樊亭并沒有去看裴湛山，她的面色恬靜，只抱著念念也是跟著跪了下去，裴湛山舒了口氣，連忙跪在媳婦身邊，伸出手不動聲色地護(hù)住了她的腰。

    裴嘯武一家也是跪了下去，裴母面前兒子兒媳，孫子孫女的跪了一屋子，她丈夫去世的早，一個人拉扯大這幾個孩子實在是吃夠了苦頭，眼下也算是兒孫滿堂，裴母心下欣慰，只對著孩子們道：“好，都好，都快起來吧。”

    樊亭抱著念念給裴母拜了年，略略待了會就以孩子還小為由帶著念念離開了大廳，乳娘和李嬤嬤已是在那兒候著了，樊亭將孩子交給了乳娘，讓她帶著孩子回房歇息，自己則是從李嬤嬤手中接過了斗篷系在了身上。

    “小姐，要不要把二小姐喊出來陪您？”李嬤嬤似乎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讓我自個靜一靜?！狈ろ默摿?，軟聲道：“李嬤嬤，你也不要跟著我。”

    “哎，那我在這等著您。”李嬤嬤一面說一面將手里的籃子遞到了樊亭面前。

    “好?！狈の⑽⑿α耍嘀@子離開了主樓，向著后院的方向走去。

    外面的天氣很冷，北風(fēng)呼呼，吹得人渾身冰涼，樊亭卻似乎察覺不到冷似的，她來到了后院，在水塘前蹲下了身子。

    年三十的夜晚在河中放水燈，來寄托對已故親人的哀思，是姑蘇一帶的舊俗，而今年已是母親去世整整十個年頭了。

    “娘，”樊亭將一盞水燈放在了水塘中，剛輕輕地喚了這么一句，眼淚就是滾滾而下，她望著那一盞水燈更咽著開口：“我也當(dāng)娘了，我生了個很可愛的女兒，我很愛她，雖然，我不愛她的父親?！?

    “娘，我很想你，我也很想爹爹，我常常一覺醒來以為自己還在家，您在，爹爹也在，我們一家四口在一塊……”樊亭說到這只覺得再也說不下去了，她低下頭，捂著臉悄悄地哭了。

    驀地，樊亭聽見了一道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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