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跑了。 許愿頭一次在街上這么沒命地跑。 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曜不是變態,邱寧才是。 但這兩個人沒有可比性,完全是兩種人。 邱寧自己深陷泥潭,成天渾渾噩噩,一仰頭天空都是黑的,一定要把別人也不留余地地拖下去。 原曜卻剛好相反。 跑出街道,許愿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開門上去。原曜今天值日,早知道邱寧要無差別發瘋,他就該等著原曜了。 出租車往前飛馳,許愿越想越后悔。 他剛才就該給邱寧來點硬的,一拳頭砸過去一損俱損,大不了兩個人在街上打一架再被扭送進派出所,他爸媽趕過來接他還挺方便,下個樓就行了。 以前初中那會兒,許愿的房間一直是于嵐貞和許衛東的三不管地帶,只要成績沒有爛到地里去,習慣作風上沒有什么問題,于嵐貞絕對不管他。 不一樣的是顧遠航,收拾房間都要叫他媽媽來,許愿還說他是媽寶男。顧遠航在那兒油嘴滑舌地狡辯,說媽寶男怎么了,有媽把你當個寶才能當媽寶男! 許愿一直覺得,他應該去保護于嵐貞,而不是靠于嵐貞來幫他擦屁股。 許愿想到這,唇角翹了翹,暗罵自己當時仗著年紀小,幼稚得不行,一天到晚不省心,就知道給身邊人添麻煩。關于這一點,許愿還是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沒事兒千萬別麻煩別人。 人人都很忙,沒什么閑工夫管別人。 閑得蛋疼的那種人除外。 邱寧就是這一類人。 奇怪的人還不止邱寧一個,許愿發現才認識的那個廣播站站長也挺奇怪的。 站長是他們同級的學生。 這人叫什么他沒記得住,只知道廣播站微信群里都喊站長。 不知道為什么,廣播站里那么多人,和他說話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站長。在群里有事兒沒事兒就找他搭話,三天兩頭地來班級門口找他。 站長看著年紀小,戴個眼鏡斯斯文文,認識年級上不少人,說話也溫柔,也有人背地里說他交際花。 許愿倒沒覺得膈應,反倒挺佩服有社交牛逼癥的人。 比如現在。 上周才加入了廣播站,這周站長就找來了,還只找他一個人。 下課鈴剛響不久,站長站在一班門口抱著個比他臉還大的筆記本,輕聲細語地問許愿:“今天想放什么歌,明天呢,后天呢?” 自從有了我居然也喜歡男人的設定,許愿看誰都不對勁。 但是許愿上周就加了站長的微信,私底下這小男生從來沒有單獨找過他。 這說明,站長對他沒有興趣。 許愿想了想,泰然自若:“今天放個暗戀的歌,特別激烈的那種。” “啊?”站長低頭寫字,“多激烈?” 許愿拍拍他肩膀,“愛而不得、追求無果,你回頭看我已經走遠的那種。” “我懂,就是虐一點兒的。”站長說。 “虐?”許愿沒聽懂。 站長解釋,“我懂你意思,就是單向暗戀的歌曲。這種虐的歌詞聽著爽,越虐越帶勁。” “行,今天就放個虐的。” 許愿對這個學校的制度規章還陌生,怕自己的胡亂指揮影響到廣播站,多問了一句,“學校不找我們麻煩?” “不會,你放心,”站長收了筆,“我們好歹也高三了。而且,高三也有些同學快滿十八歲了。” 由于那天晚間放的歌太虐了,整個高三年級下課的氛圍都不是很好,像大家代入進去了似的,都望著教室里的音箱發愣。 要么想初戀,要么想眼前人。 許愿就是想眼前人的那一個。 為此,還沒捱到下節課放學,教務處主任又單槍匹馬殺去了高三二班,把站長抓出來在走廊上訓了一節課,訓得許愿都聽見了豹子暴怒的嗓門。 許愿愧疚心起,正在想下課要找人家道歉去。 晚自習一下課,他不但沒來得及去,站長還在班級門口把他堵了。許愿今天值日,擦黑板擦得一鼻子灰,抹布又臭,味道嗆得他直咳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