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半夜時分,那點燈火再次出現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丹靈子。 丹靈子一身青色道袍,手捧著油燈,小心護著,時不時瞄上掃地的陳鯉一眼,那模樣跟做賊一樣。 或者說,在貓面前偷偷經過的老鼠一樣。 空氣中那種泥腥味變得越來越濃厚,在寧紅魚的眼中,在那掃地的陳鯉則變得越來越陰險。 她甚至看到了他在那笑著。 吱呀一聲,丹靈子再次來到了屋內,窩在了和昨晚一樣的地方。 那掃地聲也早已停止了,季缺甚至覺得,這停得比昨晚要早一點。 濃厚的泥腥味順著夾板傳了過來,季缺不用看也知道,陳鯉來了。 哐的一聲,這次木門被推得很開。 夜風鉆了進去,發出了嗚嗚的聲響,如鬼哭一般。 季缺和寧紅魚只覺得這里的空氣都變得沉重了不少,很是壓抑。 這種變化不只是心理上的。 這只能說明,這陳鯉的氣場很強。 這一次,陳鯉明顯比昨晚要更深入,也更容易發現丹靈子和躲在夾層里的他們。 三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吱吱!” 一只黑老鼠順著夾板爬了過來,爬到了季缺的脖子上,季缺都沒有動一下。 而這老鼠更過分的是,它竟然跳到了季缺腰帶附近,卡察一聲叼出了一張銀票。 季缺繼續忍,一動不動。 老鼠把銀票啃爛之后,吐在一旁,又跳到了季缺的頭頂,還啃了一口他的頭發。 季缺依舊沒有動,即便他一直對老鼠很有成見。 寧紅魚擔憂的看向他時,他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很僵硬的笑容。 在某些方面他是專業的,除非忍不住。 之后,老鼠仿佛感到了無趣,從季缺頭上跳下,往下面鉆去。 老鼠從夾層落地的瞬間,仿佛忽然感知到了巨大的危險,吱吱的想要逃離,結果它的聲音戛然而止。 下一刻,季缺就看到陳鯉往回走了,而那只他恨不得扒皮抽筋烤了吃的老鼠,則黏在陳鯉的身上。 那些覆蓋在他身上的青苔,很快如蚯引般扭動起來,鉆入了老鼠的眼眶和嘴巴里。 不到幾個呼吸時間,它就變成了陳鯉身上“青苔”的一部分。 這是挺恐怖的一幕,這至少證明了陳鯉有“傳染別人”的能力。 可季缺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一點。 凡是能殺老鼠的人或物,在他這里都是加分項。 越殘忍越好。 之后,下面又有了一點細碎的火光。 和昨晚一樣,丹靈子悄悄打開了窗戶,離開了房間。 季缺和寧紅魚使了個眼色,兩人如兩條魚般順著夾板往外滑去,也順著窗戶跳了出去。 這里夜晚的風一直很大,野林的樹木搖晃得厲害,一時顯得很熱鬧。 出來之后,那種大鳥撲騰翅膀和類似小孩兒啼哭的聲音變得越發明顯。 季缺和寧紅魚手上各自拿著武器,環顧著四周,生怕有什么東西逼近過來。 而他們的前方,有一點微弱的燈火在風中搖晃。 那點火光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可是搖搖晃晃著,卻一直沒有滅。 丹靈子護著那點火光走著,走得很急。 可是他走得并不算快。 季缺和寧紅魚在后面跟著,兩人很快離開了長虛觀的范圍,進入了外面的那片林子。 林子里荒草叢生,樹木茂盛,月華都透不進來。 季缺第一次來時,丹靈子和他說過,讓他必須要在天黑前離開這片林子,想必這林子里一定藏著很可怕的東西。 林子里很暗,還飄著白霧,即便是寧紅魚的目力,也只能看見前方三丈左右的距離。 白霧之中,時而傳來那種小兒啼哭和大鳥扇動翅膀的聲音,時而很近,時而又顯得遙遠。 為了避免暴露,季缺和寧紅魚都采取的是游泳的姿勢。 伴隨著風吹動著荒草,他們借此隱匿了身形,始終能捕捉到丹靈子的蹤跡。 那點火光雖然微弱,卻也是此間唯一的光源。 忽然之間,游泳的季缺和寧紅魚身形忽然一滯,緣于前方的霧氣中忽然鉆出了一只長著羽毛的白骨手。 它往前一伸,就要去抓丹靈子的脖子。 丹靈子忽的有所察覺,回頭一看。 當他手中的油燈燈火投射過來的剎那,那只手一下子就縮了回去。 在油燈的映照下,丹靈子臉色泛黃,如涂著一層蠟一般。 或者說,仿佛那就是一層蠟,那臉上的汗水就是蠟油。 這一刻,季缺和寧紅魚已分不清對方是人是鬼了。 更讓他們值得警惕的是,這林子里果然有臟東西。 他們不由得壓身體壓得更低,再次以游泳的姿勢跟上。 這一次,他們甚至離丹靈子更近了一點。 而就在這時,丹靈子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后勐的往右側走去,躲在了一棵樹后。 寧紅魚和季缺剛想跟上,結果發現前方的霧氣忽然動了一下。 他們立馬停了下來,仿佛和地面的荒草融為了一體。 之后,兩人就看到了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聲音撲面而來。 這些人身體很是消瘦,皮包著骨頭,嘴巴張得很大,不斷說著什么,帶著一種難言的驚悚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