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季缺見過不少人睡覺,自己也非常擅長睡覺。 特別是和唐衣呆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睡得極香。 可他從沒見過一個人能擁有這般睡相。 一邊打呼,摳腳,鼻子里吹出碩大的泡泡,并發(fā)出各種聲音。 是的,之前他聽到的那些男男女女的聲音,各種不同的語調(diào),全是這人一個人打呼磨牙時發(fā)出來的。 不知道的,以為這家伙是在表演口技。 季缺觀察著這個有些禿頭的中老年男子,十分謹(jǐn)慎。 看起來挺隨和的,像是游走里市井街巷喜歡喝茶遛個鳥的老街坊。 可出現(xiàn)在這里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個老街坊。 那人一直在睡覺,季缺也沒有喚醒他。 從這里看去,這地方還真像一個狹窄的茅房。 不得不說,這是非常詭異的一幕畫面。 陰暗的地底,猩紅和螢火交織的洞府,狹窄如茅房的房間里,躺著一個老街坊般的中老年男子,一邊摳腳,一邊打呼。 一個人嘴里像是關(guān)著成千上萬的人,發(fā)出各種聲音。 呼的一聲,男子像是做了噩夢,忽然睜開了眼睛。 季缺忍不住往后連退兩步,身體有些僵硬。 因為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之前血海涌來的畫面。 那畫面就在男子的眼童中,格外真實。 季缺有一種轉(zhuǎn)瞬就會被血海吞沒的感覺。 與之同時,這位如老街坊的男子一下子變得恐怖無比,仿佛從尸山血海中浮出來的龐然大物一般。 那老街坊眨了眨眼睛,那恐怖的畫面隨之消散,再次變得隨和起來。 他看著季缺,眼神真摯,而季缺看著他,則眼神戒備。 “老夫都窩在這里面了,都還能被找到?”老街坊看著季缺,一臉驚訝道。 季缺想了想,說道:“事實上,是你擾民了。” “啊?”謝頂?shù)睦辖址宦冻隽艘荒ɡ蠈嵃徒坏脑尞惿裆? “你打呼很吵,嚇到上面的人了,那個上面的人就是我。”季缺解釋道。 “對了,我房子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大坑一直找不到原因,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你把下面挖空照成的。” 季缺一下子激動起來,拉著這老頭兒的手說道:“你得賠我房子。” 這曾經(jīng)帶來尸山血海的老頭兒一下子露出了慫樣,說道:“這我真不知道,上面的房子那么貴,我哪賠得起啊。” 季缺認(rèn)真說道:“這不是我的問題。” 下一刻,老頭兒手一縮,頓時把手從季缺手上縮了出來。 他的手法確實離奇,饒是季缺都愣了一下。 要知道他抓住的人,不是被“義擊”就是被“仁手”,很少有人能逃出去。 可是這老頭兒卻很是輕松,仿佛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 不過他的臉上依舊是為難的表情,說道:“年輕人,房子我是賠不起的,要不,就給你一場機(jī)緣吧?” “什么機(jī)緣?夠值我一套房子?”季缺回復(fù)道。 “哎呀,你見到就是了。難道老夫還能騙你不成?”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氣勢不由得再生出變化,仿佛不可一世的帝王,倒是把季缺唬住了。 “我在那頭等你。” 說著,他拖著沒踩實的鞋就跑了,一眨眼就不見了。 季缺害怕這家伙賴賬,趕緊跟上。 和之前預(yù)想的一樣,這茅房一般狹窄的空間另有乾坤,那屋子底部的一幅破畫之后是一條狹長的走廊。 走廊幾乎不見光,給人某種動物巢穴的感覺。 這條走廊的盡頭,又是一間屋舍。 只是這屋舍有一泉清池,一盞油燈,清池前是一只梳子和一面銅鏡,儼然是用來梳洗的。 銅鏡前還刻著一行字——“儀容整潔者有大錢途。”。 季缺沒空梳洗,結(jié)果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上面又寫著一行字——“衣冠不潔者難發(fā)大財,禁止入內(nèi)。”。 想到“難發(fā)大財”四個字太晦氣,季缺又坐回了那面銅鏡前,開始梳洗。 剛過去沒多久,那汪清池便開始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仿佛有人在底部喘息一般。 季缺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這池水底部正有猩紅的液體往上冒,眉頭不由得挑了挑。 那種喘息的聲音越變越大,旁邊的油燈跟著搖晃起來。 季缺面無表情,來到了洗漱的臺子前。 他舀了一勺清水進(jìn)入木盆,結(jié)果清水很快泛起了紅,像是有液體從中滾滾流了出來。 這液體有些黏稠,在木盆里蕩漾出了漿液,隱隱中,還有些發(fā)絲之類的東西出來。 搖晃的燈火,奇怪的喘息聲,變紅的清泉,整個房間一時顯得很詭異。 這里鬧鬼嗎? 這時,季缺童孔微微收縮了一下,緣于鏡子中,自己一張英俊的臉龐變得瘦了不少,看起來像是被妖女吸過成百上千次,身體發(fā)虛得厲害一般。 季缺仔細(xì)欣賞了一下,不得不承認(rèn),即便是空虛公子的病態(tài)模樣,自己也是這般英俊。 他表情沒多大變化,面癱著,伸出了雙手,捧起盆里已越發(fā)濃郁的血水,洗起臉來。 老子洗干凈了,肯定發(fā)大財。 他洗得很認(rèn)真,不僅把臉和頸部都洗了,還順便洗了個頭和刷了個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