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中興元年癸酉夜,偽梁賊軍生亂,禍亂汴州。百姓苦,不敢言。然則陛下提兵至,以甲騎數百,奮而破陣。數千賊軍不能敵,遂大崩。 是夜,陛下兵鋒所至,賊軍皆大潰。降者不可計數,盡伏地而拜,山呼萬歲。 陛下威名,傳于天下。” ————《皇唐天子錄》 ………… 路邊雜物橫積,破筐斷繩,觸目及是。從道路中央騎馬而過,還能看見街角處被大火燒毀的寨柵橫七豎八的躺著。 天色早已過了朦朧的時候,灰沉的亮色灑滿汴州城內的每一個角落。 街道上空無一人,原本熙熙攘攘的各處商鋪酒肆這會也大門緊閉。有人隔著窗戶,小心打量這座一夜顛覆局勢的城池。 空氣中似乎彌漫有隱隱約約的血腥氣味,地面上還未干透的水漬因為天寒而形成了一片薄冰。 眼見城內都是一片祥和之景象,就有人壯著膽子欲想跨出門打探打探局勢。 不過只在此人的前腳剛剛踏出門檻之時,馬蹄之聲就霎時自街角外間奔騰響起。數道威猛高壯的甲士或單手持韁,或手持兵戈,皆神色肅然且又夾雜著奮然的樣子策馬而來,各自的身形都隨著坐騎向前而上下顛動,氣勢卻是一等一的兇悍,顧目斜視之間,躲藏在各自房內窺探之人都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唾沫。 密集的馬蹄聲在街巷間清脆響起,無數雙眼睛才終于望見有一道身影被人群簇擁著策馬而出。 此人身形高俊,一身素色圓領長衫,臉頰看起來稍有些消瘦,顯得顴骨有些突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唯有一雙眸子,分外明亮,使人不敢久視。 有人能猜出他的身份,卻也只是默默注視著這些騎士簇擁著他順著長街駛入皇城之內。 長街兩側十步一崗,都是隨著李璟奔襲數百里而來的精銳騎兵,一直輪到皇城之前。 到這里,建筑已經逐漸稀少,四周都是一片空曠,一堆人影由人帶領著,伏在地面上。 “吁……” 李璟稍稍勒住韁繩,將馬速放緩。 “據下面人搜查,沒有找到那個石瑤的蹤跡。朱友貞的尸體已經收斂了,在城外拋了個坑草草埋了了事…” 褚山這時候從后面跟上來,壓著嗓子出聲。 饒是如此,他的聲音依然響亮的不得了,使得皇城外面跪著的一堆人愈加小心的伏低腦袋,最終已然叩在了地面上。 李璟心情不錯,他剛剛才安置好城外大營里的降兵,直到現在才有時間到這汴州皇城來望一眼。 實在是人手太少,以數百人控制近萬人馬實在有些吃力。 好在朱友貞已死,汴州有數的大臣將領都被石遙困在皇城內不得出,此刻就烏泱泱的跪在他的跟前。梁軍沒有主心骨自然是望風受降。 稍稍頷首,胯下坐騎就上前了些許,整個廣場之間只有兩道清脆的馬蹄聲。繼而,才響起一道沉穩的嗓音。 “朱家逆賊禍亂中原數十年,致使盜賊蜂起、百姓受難。朕承受天命,奉先帝遺詔,今乃誅滅國賊。 爾等或從朱溫、或奉偽梁,當是逆黨。但朕不欲多行殺戮之事,若有心念大唐之人,可為唐臣。余者,暫且收入牢中,其后中原安定,朕保汝性命。” 汴州內外大小官員約莫數百人,此刻盡數伏跪在地上,各自本都是戰戰兢兢的,如今一聽李璟所言,大都不可思議的抬起腦袋。 朱溫一朝,殘害昭宗,鳩殺哀帝,毀大唐社稷于一朝。他們這些梁臣,能保證性命已是天大的恩賜,若還能為官,只恨不能馬上去舔李璟的腳趾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