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房門內(nèi),伴娘們欣賞夠了,給造型師讓出位置,由她幫陸竽戴上皇冠。 黃書涵捧來如云似霧的輕薄頭紗,上面也有精美的蕾絲刺繡,好奇地問:「頭紗要固定在腦后嗎?」 造型師自有安排,笑了笑說:「不是。新娘子后面的發(fā)髻簪了很漂亮的發(fā)飾,頭紗堆疊起來會擋住那部分,直接蓋在頭頂就好了。皇冠和發(fā)飾在頭紗下若隱若現(xiàn),會非常美。」 「哦,那等接親的來了再蓋上吧,讓她先透透氣。」 黃書涵把頭紗妥善放回去,終于想起了那群自稱要看新娘子的「娘家人」,不知他們走了沒有。 她打開房門,所幸他們沒走遠,倚著陽臺圍欄聊天。 窗戶開了半扇,米黃色的窗簾被風吹得輕輕飄動,時而拂過顧承的肩,不曾停留。 「喂,不是要看新娘子嗎?還來不來了?」…. 黃書涵喊了一聲,幾個發(fā)小跟猴子似的,興奮地躥過來。 顧承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前面三個人先擠進去,滿屋子香氣沖進鼻尖。 陸竽面帶溫柔大方的笑意,端坐在床邊,兩手交疊放在華麗的裙擺上,美得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你們來了啊。」陸竽說,「怎么不去吃飯,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喊筵席開始了。」 幾個發(fā)小眼睛瞪得跟貓頭鷹一樣,忘了回話。 周鑫嘖了聲,貧嘴:「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玩泥巴的陸竽嗎?怎么一眨眼變得這么漂亮?」 「好好說話我們還能繼續(xù)做朋友。」陸竽仰頭望天花板,一臉無奈,「答應我,把我玩泥巴的畫面從腦海里一鍵刪除行嗎?」 周鑫搖頭:「刪除不了,真刪除不了。我到現(xiàn)在還清晰記得你奶奶拿著小棍條追著你跑的樣子。」 陸竽肩膀一耷,泄氣了,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會兒大概是小學二年級,下大雨,學校宣布提前放學。他們那時候上學不像現(xiàn)在的小孩,要求家長接送,他們都是自己上學放學,成群結隊地走。 走到一半雨停了,他們不肯那么早回家,躲在別人建了一半的房子后面玩耍。那塊地靠近后山,雨水沖刷過后,順著山坡流下黃泥。他們就蹲在那里拿黃泥捏各種玩具,小男生造汽車、坦克,小女生捏出各種小動物。 陸竽總是跟別人的想法不一樣,她捏了一個坐在蓮花座上的觀音菩薩。 到了正常放學的時間,小孩們各自回 家,她捧著那座觀音剛進家門就被奶奶攔住了,問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陸竽搖頭晃腦地回答,她用泥捏了個菩薩,等曬干了放家里當擺件。奶奶當時臉色就變了。 老人家思想傳統(tǒng),只記得「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認為這是不吉利的,會招來禍事。奶奶叫陸竽扔掉,陸竽說什么也不肯。 下場就是被奶奶拿著小棍條追了兩條街,已經(jīng)回家的小伙伴聽到她的喊叫聲,紛紛從家里跑出來圍觀,既同情又好笑…… 提起這件事,陸竽就糗得慌,小時候不懂事,干的荒唐事太多了,數(shù)不過來。 「說這么半天了,承哥人呢?」 幾人聊了一會兒,周鑫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少了個人。 站在門邊的李德凱掃了一圈屋內(nèi),沒見到人,邊開門邊嘀咕:「他沒進來嗎?不可能啊,剛才我們還……」 陸竽聽他們提到顧承,略微驚訝:「顧承來了?」 「來了,我們坐周鑫的車一塊來的。」李德凱腦袋探出去,發(fā)現(xiàn)顧承就靠在門外的墻壁上,腦袋偏向一側(cè),「承哥,陸竽叫你呢。」 顧承后背頂了下墻壁,立正站直,稍微緩了緩,走進了那扇門。 房間里頂燈大開,白色的燈光撒下來,籠罩在陸竽周身。她身上那件綴滿水鉆和珠子的婚紗亮得晃眼,像是給她鍍了一層圣潔的光,美好得如同童話里住在城堡的公主。然而,這些美麗的外物都不如她的笑容亮眼。…. 她看起來很幸福。雖然顧承并不想承認。 顧承短暫地失了下神,沒等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就展露出一個笑容,連嘴角上翹的弧度都是提前演練過無數(shù)遍的。 「新婚快樂。」他嗓音低沉磁性,除了單純的祝福,聽不出別的什么情緒。 「謝謝。」 陸竽看著他,微微一笑。 吉時定在九點零八分,筵席開得早,八點不到,賓客們就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沒有離開,等著看新郎前來接新娘子。 八點剛過,一輛接一輛婚車停在陸家大門口。 江淮寧身穿筆挺的黑色西裝,胸前別了枚紅絲帶扎成的玫瑰花,修長如玉竹般的手指握著新娘捧花。他臉上的笑容那么燦爛,讓人想到初升的太陽。 從車上下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伴郎團的成員依次從幾輛車上下來,個個身形修長,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抬手整理發(fā)型、衣襟,看得出來是想努力展現(xiàn)出最佳的精神面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