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敢說就敢當-《登鳳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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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少女聞言忽然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身后不遠處由幾個侍女和護衛簇擁著緩緩前行的華裳婦人,默默嘆了口氣。
那婦人正是云溪口中諱莫如深的“郡主”,也是她的母親——南祁越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先帝親封的宣和郡主。
宣和郡主出身恭王府,本名鐘玉卿,乃已故老恭王鐘敬獨女,繼任恭王鐘瓚胞妹。鐘玉卿其人容貌端莊,氣度不凡,年輕時就名滿京城。如今雖已年過四十,卻依然華姿不減,舉手投足間皆是歲月沉淀后的沉著與大氣,溫婉矜貴中又帶著幾分身經百戰的凌厲與豁達。走了這么遠,與她年紀相仿的人大多已氣喘吁吁,唯有她面容平靜,舉止沉著,如同在逛自家后花園。
可就是這么一個時刻端莊得體、思慮周全的人,近一個月來卻不知為何總是憂心忡忡、不茍言笑,甚至不顧氣候惡劣,堅持帶著一眾人馬翻山越嶺來進香,實在匪夷所思。
想到這里,紅衣少女瞇著眼睛向前眺了一眼,迦南山地勢險峻,入山的石階路上人影幢幢,如一條長龍,潛在參天林木中看不清首尾,高大巍峨的護國寺掩在茂密的叢林間,仿佛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世人皆言神佛圣明,命途天定,而她卻覺得虛妄之言不可信,每個人的命運應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算白活了一世。
“母親就是太相信這些了,她若是能明白世間本無神佛,人定勝天,便也不會如此惆悵和患得患失。”紅衣少女說到這里不由得想到了一些往事,又是一聲嘆息,稚嫩的臉龐上透露出不符合年紀的通透,“與其求神拜佛,把希望寄托在無用之處,倒不如求自己。”
“你可小聲些吧。”云溪再次提醒。
作為貼身服侍的婢女,云溪最是了解自家姑娘的脾性——不過是心直口快發泄一下情緒罷了,大事上還是非常講規矩、顧大局的。所以她聽了一路的抱怨,也耐著性子安撫了一路,生怕被鐘玉卿看出端倪來。然而此刻聽了紅衣少女這番話,她也忍不住偷笑,打趣道:“郡主素來禮佛,要是聽了你這番說辭,只怕是要氣昏過去。”
“怕什么?”紅衣少女正色道,“我夏侯紓敢說就敢當。”
后面這句話云溪是相信的,因為夏侯紓出身于南祁勛貴夏侯氏,是真正的金枝玉葉,高門貴女,遇事也難免心高氣傲,無畏無懼。
夏侯氏鐘鳴鼎食之家,歷來人才輩出,深受朝廷器重,為南祁的安定與強盛立下過汗馬功勞,可謂滿門英豪。
夏侯氏先祖夏侯光乃南祁開國功臣,世襲一等越國公,身后配享太廟,世代榮光。現任家主夏侯淵膽識過人且驍勇善戰,是當今朝廷的肱股之臣,奉旨都督赤羽軍西郊大營事務,素有威望。而夏侯紓作為夏侯淵與宣和郡主的掌上明珠,如天之驕女,從來都是她不找事,事不找她,很少會有什么擺不平的煩心事,所以對求神拜佛這種事并不感興趣,更加無心欣賞這佛門凈地的雅致與肅穆。
但是云溪不一樣,她只是一個小小婢女,生死榮辱全在平日的言行舉止和主家一念之間。眼下當著自家主母的面,她絕對不能任由夏侯紓胡言亂語失了大家閨秀的風范和氣度,不然不光主子沒臉,她這個婢女也要跟著遭殃。
她見夏侯紓一臉不服氣,不禁面露憂色,半哄半騙道:“我知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你也看到了,近來郡主心情不佳,氣色也不太好,你就當為母盡孝,別再折騰了。”
夏侯紓看著云溪,想著她作為丫鬟夾在自己和母親之間的兩難處境,又想著母親近來的狀態,撇了撇嘴沒再說話,轉身往前走。
可沒有幾步,她又道:“說起來,母親近來的行事確實有些反常。她明知我對拜佛進香這事沒什么興趣,卻偏偏要帶我來進香。還有這護國寺雖然聲名遠揚,上山卻只有一條車道,一條山路。我們在山腳時就聽人說上山的車道塌了,山路也崎嶇難行,十分危險,還勸我們最好不要強行上山。可母親卻聽不進任何勸導,更是不顧眾人的安危執意要上山。我思想來想去,也琢磨不出究竟是何緣故。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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