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糾纏的夢魘-《暗黑破壞神之符文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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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林文熙忽然一個猛子坐了起來。
她大口喘了幾聲粗氣,然后才平靜下來,不動聲色地用手指抹了抹眼角。
“做噩夢了?”
齊暃坐在火堆旁,用手指玩著火焰,林文熙驚醒的樣子完整地落入他的眼睛。
自從領悟了“能量操控”后,他發(fā)現(xiàn)這種“玩耍”既是一種小把戲,也是一種鍛煉。
畢竟這個世界的“法術”,一方面是游戲里的模板技能,另一方面也允許他們在法術的基礎上“改造”。
這種關系就像是“槍”和“槍手”的關系,面板的技能相當于槍與子彈,是一種單純的“武器”。
可武器是死板的,槍手才是決定威力的重要部分。
用這種武器能打出怎樣的效果,就看個人的發(fā)揮了。
這種“修煉”本身,就有種暗黑2技能樹里各個相關技能相互加成的感覺——即便是“同樣等級的技能”,有更好的同類技能使用經(jīng)驗的話,也會發(fā)揮出更大威力。
看到林文熙醒了,齊暃操縱著自己引導出來的一條火苗,送回到火堆里面了。就像把一條魚重新放回水池里一樣,它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嗯……”
林文熙輕聲回應,聽起來卻像是一聲嗚咽。
她坐直身體,她背后的骷髏兵們也站起身來。而她則呆呆地看著篝火,幾秒后,平靜地說道。
“我經(jīng)常會夢到我爸,有時還有我媽,夢到我爸殺我媽的場面,或者他被殺了,倒在血泊中,而我……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改變不了。我只能無數(shù)次地看著那個場面發(fā)生。”
齊暃有些驚訝,他并不以為林文熙會主動跟自己講這些東西。
在他的印象里,林文熙應該是那種寧愿把這些情緒爛在肚子里,都不會拿出來說的類型。
是因為真的開始把他當做“伙伴”,當做“知心人”了嗎?
他雖然平時喜歡跟敵人打嘴炮,但這種時候,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因為說什么其實都不那么正確。
最正確的行為,就是聆聽。
“呵……可其實,我根本沒有親眼見過那個場面。案發(fā)之后,陳叔叔就派人把我從學校接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一直在那等著。
你知道那種心情嗎,就是……你明明知道可怕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可是在這消息沒有完全砸倒你頭上之前,當你還沒有親眼確認一切之前,你心中總是帶有一種僥幸。
或許是假的,或許只是一場鬧劇,或許是大家的愚人節(jié)玩笑,也許我在經(jīng)歷了痛苦和擔憂后,我爸媽就會像大衛(wèi)芬奇的《心理游戲》片尾那樣,一大堆人拿著香檳和條幅,慶祝著走出來,告訴我這只是一場游戲,只是要教會我重視家庭什么的……”
林文熙苦笑著看向齊暃。
齊暃意識到自己不得不說點什么。
“我聽說過,有個劇里好像提到過,人類經(jīng)歷噩耗時有五個心理階段。否認、憤怒、思念、沮喪,最后才是接受和面對。
……我雖然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但我明白這很難。抱歉,是不是我之前說把這一切當成‘游戲’,說得有些太輕松肆意了。”
齊暃苦笑著回應。
“沒有,你不必道歉,我喜歡你的肆意。”
林文熙直球說道,這反而讓齊暃有些拘束,他倒有些不習慣她不損自己的時候了。
“我也聽過這個理論,但聽過不等于完全理解。當我經(jīng)歷了這一切,我才明白……真的是這樣。”
齊暃沒有說話。
林文熙繼續(xù)說著。
“等我再回家收拾遺物的時候,其實血跡什么的早就被收拾干凈了。所以,我其實根本沒見過我爸媽的遺體,連骨灰都沒見過。
喪禮我沒有出席,因為事關什么家族呀,家產(chǎn)啊,好多事情,煩得很。我那時還不是很善于處理這些。我其實也并不關心,腦子里根本想不了這些。
我爸媽都死了,我還關心個屁的家產(chǎn)。家都沒了……”
林文熙盯著火苗,眼圈有些發(fā)紅。
齊暃掏出水壺,“喝點水吧。”
“謝謝,不過我有。”
林文熙眨了眨眼睛,從儲物空間里掏出來一個水壺,遞給持盾骷髏,持盾骷髏用骨頭爪子抓著水壺在火上加著熱,動作優(yōu)雅得像個正在調制雞尾酒的管家紳士。
只是火焰并不配合,在夜晚的微風吹拂下,總是偏離水壺,把骷髏手臂的烤焦了,開始蹭蹭掉血,也沒有把水加熱多少。
齊暃看不下去了,動動手指,又從篝火中找到了自己之前扔進去那一縷火苗,用它控制著所有火焰,讓它們不再隨機分布,而是包裹在水壺周圍。
持盾骷髏對齊暃禮貌地點了點頭。
很快,水溫就熱到合適的溫度了,林文熙接過骷髏遞回來的水壺,喝了一口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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