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包括道格隊長在內的三隊特別行動小組齊聚酒店頂層。即使這次的行動由陸主管親自帶隊,在場的所有執(zhí)法者卻依舊高度緊張。因為,多拉戈-薩弗隆此刻就在那扇門之后等待著他們。他們一路追蹤多拉戈至此,最終將這個職業(yè)殺手逼入了死角。或者也能理解為,是多拉戈將他們所有人引來了這里。沒有人知道在這扇門之后,會有怎樣的陷阱等待著他們,一旦跨過了這扇門,他們每個人都有犧牲的可能。和他們所了解的任何犯罪不同,關于多拉戈-薩弗隆的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中。靈能力者,經(jīng)過高度義體植入的改造人,又或者是將肉體淬煉得無比強大的修行者?未知的敵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迎著從天臺透進來的月色,在一片死寂之中,他們看見了陸湘的抬起了右手,向所有人發(fā)出了準備行動的指令。而陸湘也一如既往地親自破門,在所有人之前跨過了那唯一一扇通往天臺的安全門。道格隊長緊隨其后。在這一刻,所有人特殊行動小組隊員的腦海里便只剩下了唯一的念頭。跟上主管和隊長,提供火力掩護,與多拉戈-薩弗隆決一死戰(zhàn)。不過這決然的態(tài)度并沒有維持太長時間,因為幾乎在他們登上天臺的第一時間便在最顯眼的地方見到了多拉戈-薩弗隆。黑色的風衣隨風飄蕩,舞會的微笑假面則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它原本的樣貌。那是一個被人用黑色油性筆畫上了“”表情的假人。這極具可愛風格的表情瞬間殺死了凝重的氣氛,讓所有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底里也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多拉戈-薩弗隆難道是長了翅膀不成?他究竟是怎么從這只有一個出入口的天臺上逃出生天的?陸湘則一個肩部沖到了天臺邊緣,朝著樓下望去,酒店的邊緣處并沒有滑索,而映入她眼簾的也只是一片黑暗。……而在另一邊,宋嵐不請自來地加入了大檢察官和里昂市長之間的談話,猶如一位老朋友一般坐在了兩人身邊。“果然如此。”多米納斯并未流露出太過意外的表情,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就想過了這種可能性。迄今為止,“熱心市民”已經(jīng)殺掉了柴可、安潔-福斯特、菲茵-阿爾尼姆,就算再加上一個多拉戈-薩弗隆似乎也不會太過令人驚訝。只是,他此前的處境讓他不得不把主動幫忙的多拉戈視為了救命稻草,從而盡量地對這種可能性視而不見。現(xiàn)在想來,“熱心市民”對他的計劃了如指掌的真正原因,正是因為對方此前一直以盟友的身份隱藏在自己身邊。“動手吧。”多米納斯釋然了,因為是一場從一開始就無法獲勝的交鋒,至少,他沒法活著見證那一刻的到來,他十七區(qū)的堂堂大檢察官卻陷入了對方貓捉耗子般的游戲之中。也許下一秒,他的胸口便會被洞穿,從一端筆直地看見另一端的風景。“不要那么著急,你好不容易設下了這么一個天羅地網(wǎng),難道不想再在這里多待上一會么?”宋嵐說道,“其實對你來說,陸湘來沒來過這里并不重要,你真正希望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是我。在‘子彈理論’的理論模型之中,想要解決掉我需要滿足兩個條件——計算出我的落點,還有一個做出了覺悟的犧牲者。”在這個陰暗的房間里,這兩個條件已經(jīng)被同時滿足了。而在滿足了這兩個條件的同時,多米納斯的出現(xiàn)也補全了宋嵐猜想的最后一環(huán)。一個好不容易爬山大檢察官位置,同時還是擁有了干擾型能力的人,本應有著無比美好的未來,這樣的人,為什么甘愿讓自己成為犧牲者?從他過去對多米納斯的了解得出,他是一個有著自己野心和抱負的人,而不是滿腦子為了福斯特家族獻身的狂熱分子。如此一來,來納爾的死亡,以及發(fā)生在里昂市長的事件,倒更像是為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多米納斯。既然對方的能力能夠改寫市長的思維,也完全有可能先一步作用在大檢查官多米納斯身上。倘若多米納斯以自身作為誘餌,和他在這里同歸于盡,這看似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但實際上卻有人能從中獲益。只要無法查明身份,他遲早還能利用能力改寫其他人的思維。“同歸飲用水,又或者是美苛芬4的‘規(guī)則’不過是那個人希望我們看見結果。”“你究竟想說什么?”“其實從第一次和你打交道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你的跟班管的事未免有些太寬了。”那還要追朔到菲茵-艾爾尼姆死后,他將福斯特家族心心念念的二星銀徽勛章交付到了檢查部,同時也碰巧撞見了一個有意思的景象——多米納斯當著跟班的面,打開了信封,似乎毫不避諱跟班看見二星銀徽勛章的存在。此后,他們打算暗中對羅杰下手時,也是由多米納斯的跟班出面的。然后是現(xiàn)在,大檢察官多米納斯和里昂市長成為了引誘他和陸湘的誘餌,唯獨讓那位跟班繼續(xù)隱藏在暗處。“你們在這里設置了怎樣的陷阱?是轉輪機槍么?”宋嵐好奇地看向頭頂,“不,轉輪機槍并不保險,想要確保萬無一失,最好的選擇是封鎖掉我的全部退路,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在這里事先埋下足以把整棟樓炸飛的炸彈,因為根據(jù)‘子彈軌跡’的理論,當時間開始加速的那一刻,也會被動地加速爆炸的過程,在我從會場逃出去之前,就會被爆炸的余波吞沒……”多米納斯的眼神越來越驚恐,當宋嵐準確地說出了他們的計劃之時,他才不得不去審視這份計劃的最大漏洞。“子彈軌跡”的模型,是由宋嵐親口告訴他們的方桉,后者才是這個方桉最早的制定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