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易前輩在二十余年前就曾與悟真有過一面之緣,也早知他習有“宿命通”神通,而當初未先去尋悟真大師解惑,卻是擔心悟真未入神通大成……” “待少林寺所求無果之后,才去了懸空寺尋他,那悟真沒有像慧空大師那般避而不見,而將易前輩安排在寺中落腳,每日與易前輩講經釋文,卻也不問來意。” “如此過了五天,他的師弟悟色禪師從山中采茶回來,悟真大師才與易前輩道:諸欲皆起緣,諸緣皆為法,緣法生滅因,三世方證果,千絲萬縷不得斷,生生世世入輪回。悟色師弟了斷二世之因,今世來了老衲之業,易居士且隨師弟去吧,說完之后那悟真徑自離去。” 這時仆人將切好的羊肉端了上來,肉香撲鼻,令人垂涎欲滴,穆道承知道楚南風斯文,便叫仆人用瓷碟裝上放在他面前,自己則用手拿起一塊羊排吃將起來,邊吃邊道:“好,好……大兄弟嘗嘗,趁熱方見真味。” 楚南風舉筷夾了一小塊,外酥里嫩,不膩不膻確是可口,不由點頭贊好,穆道承在清水盆里凈了一下手,端起酒碗與楚南風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以前聽了易前輩的講述,老哥以為那悟真大師只怕自己沾了因果,如今他為大兄弟解惑,看來也并非如此……” 穆道承頓了一下,“易前輩隨著悟色去了茶室,只見室內各種器具皆是尋常的竹、草、石、瓷、鐵所制,卻件件可見其神韻,那悟色取炭煮水,待水沸后留熟水貯盂,分別置有三盂。置好熟水之后,悟色便與易前輩相約子時三刻再來茶室,易前輩雖是不解其意,卻也點頭答應。” “待子時三刻去了茶室,那悟色僧人置三個瓷碗于易前輩身前,取一茶末于水而煮,待其沸騰,取一盂早先備好的熟水止沸,舀出置碗,其色微紅……” “易前輩飲下之后,卻見諸多往事浮于眼前,或見自己身披甲胄,或見自己背負柴薪,諸多影像交替而現,兩息之后方自驚覺回神,那時易前輩心內大驚,心道以自己的修為,神魂怎能被這茶水所惑?” 楚南風聽了也是大為心驚,心知師父易無為已是入了元嬰之境,神魂凝真不惑,怎么可能還會受到影響? “到了丑時,那悟色僧人復煮一茶,其色近黑,舀入第二個茶碗中,易前輩便是凝神聚真,豈知將茶飲下之后,眼前卻是一片茫茫,雖只電光火石,一閃而過,卻也是讓易前輩心神入惑,當時易前輩心頭大駭,要知那悟色可是個毫無武功修為的尋常僧人……” “啊?”楚南風頓時駭然失色。 “到了丑時三刻,悟色如法炮制,復舀一茶,其色淡綠,易前輩略一遲疑,端起飲下,只覺其味甘苦皆有,時而清甜,時而苦澀,久久不去,那悟色等易前輩將第三碗茶喝下,便是言道:此茶謂之三生三世,易居士可知何謂三生?” “易前輩知道此話含有禪機,不敢輕易作答,想那飲下三碗茶水所感,便是應道:誰是我,我是誰,我是我……那悟色聞言便是合什唱諾佛號而去。” “次日悟真大師便請易前輩入了禪室,索取了馬郡主的玉佩推斷后,對易前輩道:易居士心有慧根,入我佛緣。可惜老衲神通未臻大成,略見形影,無法窺真,此緣因起,自有消時,罪過,罪過,易居士可去遼東或有機緣。” 楚南風此時方知悟真所言,“十年緣起今當有果”的含義,雖說那時悟真的“宿命通”功法未臻圓滿,亦是能斷出自己十年后到寺一行,可見這神通當是非同小可。 “當時老哥我覺得奇怪,何以要郡主的玉佩才能推斷?便向易前輩打聽,才知道這“宿命通”并非信手拈來,而是要憑藉外物或人的氣機才能應事,聽說這玉佩是馬郡主佩帶多年之物,后來贈與了大兄弟?” 楚南風點了點頭,“十余年前我一時尋它不得,心中還念念不忘,那日前輩將它轉交于我,才知道是被師父帶走,想必是師父知道“宿命通”斷事的憑藉所在。” “就猶如算卦之人需要所算之人的生辰八字一般。”穆道承笑著點頭“那日老哥也問了易前輩,若是沒有郡主的玉佩,那如何憑推斷?易前輩的回答倒把老哥我嚇了一跳……” 楚南風甚感驚訝:“為何?” “若無外物,卻是要讓問事之人凝神靜氣,然后將脈門交于斷事之人……呵呵,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哪個練武之人敢將自己的脈門輕易交與外人扣住。” 楚南風聞言卻覺正常,如醫者號脈探病,若是當日無有馬希蘭玉佩,悟真要按脈切入他的氣機神識斷事,他亦會答應。 “易前輩聽了悟真大師之言,知他不是誆騙之語,言語間卻隱有馬郡主猶活世上之意,心也大定,便北上遼東。契丹信奉佛教,高僧諸多、各處名寺古剎易前輩一一尋訪,九年前在幽州大明寺尋到了身懷“宿命通”神通的高僧了覺大師。” “這了覺大師佛法精湛,契丹皇族甚是推崇,易前輩與他求斷馬郡主生死行蹤,了覺大師卻是不允,易前輩便是與他相約,若了覺以本心所見,將佛家“我執”二字釋義無垢,便也不做糾纏于他……” “啊?本心所見,釋義無垢?”楚南風聽得大為不解。 穆道承笑了一笑:“那了覺大師也知佛學禪機各人各見,易前輩此問必有深意,沉思良久方才道:不為外因,不為內好,不沾不棄,不愛不憎,一心向佛,心念唯執…那時易前輩言道:佛謂眾生平等,又分各自緣法,大師不沾不棄,又何來“象王”?那了覺聽了臉色大變,卻是默言不語。” “象王?”楚南風疑惑道。 “易前輩學究天人、才智自非常之人能比,他心知向了覺求解馬郡主生死定是不易,打聽清楚了覺的過往由來,才去了寺中求解,而以“我執”之說,讓了覺本心見真釋解,就是以求在心境上勝他一籌……” “大明寺三十余年前弘揚武學,廣收弟子,有個叫龍從云的人前去求拜了覺為師,了覺那時言他根骨不適至剛至猛,拒收其為徒。那龍從云離去后不知從何處修得一身拳法,名喚“百劫拳”,十年前尋到了覺的俗家弟子,人稱“獅王”的燕仲長比武,兩百招后將燕仲長擊敗,從此人稱象王,自然是象比獅強之意。” “了覺當初拒收龍從云為徒,卻是與他不為外因,不為內好釋解有違,自是輸與易前輩了,呵呵,想是覺得易前輩設了圈套誘他,心中卻是動怒,便是畫地五丈成圈,言是與易前輩切磋武學,若易前輩能在百招內將其逼岀圏外,便為易前輩解惑。” “易前輩心知了覺的“龍象功法”至剛至猛,又是入了金身境修為,要在百招內將他逼岀圈外卻是不易,就像百斤重量的稻草與百斤重量的石頭相撞,須得以巧破力。” 穆道承頓了一下,將二人酒碗斟滿,舉碗與楚南風互飲一口,“嘿嘿,武學一道博大精深,大兄弟,那武老兄的修為如何?” 楚南風聽他突然相詢武望博修為,心猜必有深意,心念一轉,便是笑道:“想來家師定然是用了武師父的功法得以取勝。” 穆道承聞言頷首一笑:“大兄弟厲害,易前輩是在九十七招時,用了武老兄的無極功法招數,才將了覺逼岀圈外,那了覺倒也不失為得道高僧,便請易前輩進了禪室,用“宿命通”為易前輩解惑……” 穆道承略一停頓,“聽說這神通不可輕易施展之處,除了沾惹因果以外,還會對修為有所影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