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邊鎬-《烽火十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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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帥帳中有一人開始坐不住了,此人與其他將領儼然不同,并未身著鎧甲,而是一襲格格不入的華貴官袍,蒼白的尖臉顯得羸弱不堪,而他卻與主帥邊鎬同在上座,只是因為他是皇帝派來的監軍使,時任樞密使陳覺。
只見他臉上有一絲陰霾掃過,接著又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諂笑道:“邊帥,依我看,這小小的朗州兵不足為懼!難道邊帥你怕了不成?陛下早有旨意,此役我們的目的,就是借他馬希萼的求援,尋機滅楚!此次楚國內亂,乃是天賜良機!我大軍已至,邊帥豈能躊躇?依我看,遲則生變,盡快進取潭州才是!”
說到陳覺,此人在南唐,可是無人不知,只不過是惡名。多年來通過拍權相宋齊丘的馬屁,一路官運亨通,直達權力中樞,如今已是臭名昭著的“五鬼四兇”之首。(“五鬼”:當時南唐朝廷中陳覺、馮延巳、馮延魯、魏岑、查文徽等五人,這五人貪贓枉法、胡作非為,南唐的民眾給他們起了外號叫“五鬼”,除開查文徽便是“四兇”)
陳覺此等佞臣豈能懂軍事?但礙于官階,邊鎬也只能強忍著發作,拱手說道:“陳使相,非我懼敵,朗州兵以驍勇著稱,那劉言等人也是楚國名將,不可小覷!我乃陛下親授湖南安撫使,統帥大軍,必不會辜負圣恩!術業有專攻,行軍打仗之事,本帥自有分寸,使相不必多慮。”
語氣雖懇切,但陳覺何等人也?朝中權勢滔天之人,除了皇帝,怎能容許他人半分質疑?何況他還聽出了邊鎬一絲譏諷之意。
只見陳覺拂袖而起,漲紅了臉刺耳地咆哮道:“邊鎬!那馬希崇明明已被困潭州,甕中之鱉耳!我軍乃天朝王師,又有衡山王為援,此戰必勝!豈能因為一支朗州兵而懼敵不前?!本相再警告你一次,身為一軍主帥,你莫要忘記你的職責,辜負皇恩!”
到底是位高權重,陳覺發怒,帥帳中的眾位將領頓時個個大氣都不敢喘,紛紛低頭目光閃躲。
正待陳覺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時,邊鎬低沉地說道:“使相,斗膽請問,若是我軍攻城時,這朗州兵突然襲擊,該如何?”
陳覺未及思索,便仰起頭顱,極為自信地說道:“小小的州兵,何懼之!一并剿了便是!”
邊鎬又問道:“如若馬希萼陣前失信倒戈,與他那兄弟馬希崇聯手圍殺我唐軍,又該如何?”
陳覺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揮手道:“胡言亂語!這不可能!衡山王早已遣使,愿俯首聽命于我大唐!怎會背信棄義!”
“背信棄義?如今楚國大亂,兩王之爭唯利耳!兵者,詭道也。使相,并非是我瞻前顧后,而是戰場上本就虛虛實實,豈能紙上談兵?此時局勢有變,全軍將士性命皆托付于我手,我怎能貿然出擊?不管是朗州兵,或是馬希萼,但凡任意一方在我軍攻城時,從背后襲擊,我軍必定腹背受敵!
此次出國征戰,深入敵境,馬氏兄弟只知爭權奪利,無信義可言!所謂援軍不過是投機之輩,我軍等同于孤軍奮戰,如若有失,導致全軍覆沒,我等將士為國效命,戰死沙場無可厚非!就不知使相,可曾做好身首異處的準備?”
此言一出,帳內眾將紛紛大驚失色,不管先前內心對邊鎬有多少腹誹,但此時都不約而同地暗自佩服邊鎬的膽量。
陳覺只覺得氣血涌面,再加上方才邊鎬所言讓他多少生了恐慌,內心郁結之時漲紅了臉,憋出氣來怒斥道:“你,你,邊鎬!我乃樞密使,又是奉陛下旨意監軍,你竟敢犯上?恐嚇于我?”
“本帥據實而言,豈敢恐嚇使相?”說罷邊鎬此時內心也是極度復雜,以往的他向來少言,在朝中也是甚少得罪人,只是此次戰事對自己的前途實在是干系重大!這陳覺哪怕是自己的上官,只要不利于此戰,他便絕不容許!
陳覺火氣旺盛,環視了一圈,見帥帳中鴉雀無聲,眾將并無一人替他說話,儼然已默認了邊鎬的言語,此時更是怒不可遏:“你,你們!狂妄!一群不知好歹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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