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范匄見此情況，慌忙鳴金收兵。督戎趕殺一陣，晉國軍隊(duì)亂糟糟的退回了寨中。這一戰(zhàn)，晉軍損失了兩員猛將，又?jǐn)×恕?

    當(dāng)晚，范匄在中軍帳里唉聲嘆氣，賬外有一個叫做裴豹的奴隸走了進(jìn)來。這個裴豹原是屠岸賈的家臣，因?yàn)橥腊顿Z被滅門，他被罰沒為官奴，所以效力于軍中，做些養(yǎng)馬和伺候人的活。他聽說解雍被殺的消息，又見范匄和趙武一籌莫展，便想給自己找點(diǎn)翻身的機(jī)會。裴豹對范匄說：“將軍，我原是屠岸賈的家臣，現(xiàn)在為官奴。你若是能燒掉我的丹書，我就幫你去殺掉那督戎?！?

    范匄也聽說過裴豹頗有些武藝，但他認(rèn)為裴豹不一定能打得過督戎，而且裴豹提的條件是燒掉他的“丹書”。這種丹書是一個奴隸的身份文件。燒掉丹書，意味著解除裴豹的奴隸身份。范匄覺得，裴豹明顯想投機(jī)。因此他說：“你有什么本領(lǐng)，能殺了督戎？”

    裴豹說：“將軍，我曾經(jīng)隨屠岸大夫征戰(zhàn)若干次，雖然沒有立什么大功，但是我手里那把大銅錘重五十二斤，也曾于陣前廝殺中打碎過敵將的腦袋。我雖為奴隸，也想為國效力。將軍如果同意去掉我的奴隸身份，我愿意冒死去殺督戎。”

    范匄想想也是無奈，那督戎確實(shí)威震三軍，沒人敢去迎戰(zhàn)。現(xiàn)在有一個不怕死的，自然應(yīng)該鼓勵。于是他說：“行。如果你能殺掉督戎，莫說丹書，我自然燒掉。我還要額外給你請功?！?

    裴豹拜謝于地，然后說：“請將軍放心，明日自見分曉?！?

    到了第二日上午，督戎又來挑戰(zhàn)。晉軍這邊開門出戰(zhàn)。裴豹提著兩顆大鐵錘，走到陣前，高聲叫道：“我乃晉軍裴豹，今日前來，單挑督戎。”

    督戎驅(qū)動戰(zhàn)車出陣，笑道：“無名之輩，前來送死嘛？”

    裴豹說：“將軍，我們一對一，不要別人插手。你敢不敢？”

    督戎笑道：“我這雙鐵戟未逢敵手。你竟敢挑戰(zhàn)。我正好求之不得。來吧。”

    裴豹是步行，督戎也從戰(zhàn)車上跳下來，兩人就在陣前廝殺起來。裴豹的銅錘力大且沉，正好和督戎那兩支沉重的鐵戟旗鼓相當(dāng)。兩人都是大力士，你來我往，爭鋒相對，兩種兵器于碰撞中叮叮當(dāng)當(dāng)，殺得火花四濺。兩邊將士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喝彩。范匄心情緊張，叫晉軍這邊擂鼓助陣，欒盈那邊也擂起鼓來。一時間，戰(zhàn)鼓轟鳴，猶如天雷滾滾。兩人越殺越兇，就像兩只猛虎在搏斗，于騰挪撲殺之間，攪弄得陣前煙塵飛揚(yáng)。

    斗到三十回合，裴豹顯得有點(diǎn)力不從心了。忽然間，只見他一錘擋開督戎的鐵戟，轉(zhuǎn)身就跑。三十步之外剛好有一段矮墻，裴豹跑到墻跟前，飛身一躍，躍過矮墻。督戎跟著也沖到墻跟前，只見他拔足一蹬，也飛身過了矮墻。但他剛剛落地，人還沒站穩(wěn)，就看到裴豹忽然從他背后的矮墻根處冒出來，一個油錘灌頂，就將督戎砸了個腦袋開花。那督戎雙手一展，兩支鐵戟一左一右的飛了出去，就像一截巨大的木頭那樣，轟然倒下。

    范匄見裴豹打死了督戎，發(fā)一聲喊，晉軍嚎叫著發(fā)起了沖鋒。欒盈這邊的將士見督戎被一錘打翻，本已經(jīng)心驚肉跳，猛聽得晉軍沖鋒，頓時亂了陣腳。前面的往后退，后面的已先跑。晉軍像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壓了過來。

    欒盈大敗，只帶少數(shù)幾個護(hù)衛(wèi)往曲沃城里逃去。趙武率軍緊追不放，很快追到了曲沃城下，并將那座小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欒盈入城后，當(dāng)即派人出去請救兵。那知道，出來的人都被晉軍擒住。欒盈苦苦支撐了十來天，外無救兵，內(nèi)無補(bǔ)充，一直堅(jiān)持到城破之時，他與手下幾個勇士全部戰(zhàn)死。

    裴豹立了首功。范匄叫人拿出丹書，當(dāng)著眾將士的面燒掉。裴豹從此恢復(fù)了平民身份，并在晉軍中任職。

    再說齊莊公，他原本的計(jì)劃是，欒盈攻擊曲沃，自己帶大軍跟進(jìn)接應(yīng)。沒想到，欒盈傳回來的戰(zhàn)報(bào)都是取勝。于是他改變了計(jì)劃，在沿路攻打附近的小國。就這么磨磨蹭蹭的一邊打一邊往曲沃走。等到他快到曲沃時，忽然得到探報(bào)，說晉將范匄已經(jīng)拿下了曲沃，欒盈、督戎等人皆被殺死。齊莊公這才覺得自己大意了。他傳令就地安營扎寨，想了半晚上，第二天就帶著兵馬回了齊國。

    走到齊國邊界時，齊莊公又停了下來。他覺得就這么空手回去太丟面子。但是不回去，又能干什么呢？他一時猶豫，就下令屯兵于齊國邊境，叫手下天天操練兵馬，以此消磨時間。

    齊莊公琢磨了幾天，終于想到一個“打秋風(fēng)”的地方，于是便帶兵去了莒國。

    莒國的黎比公不敢抵抗，齊國大軍剛到，他就投降了。黎比公送上大批禮物，對齊莊公說：“請齊侯保留莒國之宗廟，讓我們有個祭祀祖宗的地方。莒國愿意做齊國的屬國。年年進(jìn)貢?！?

    齊莊公覺得有了面子，便退兵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