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深人靜。
驍菓軍的甲士雖奉何郎將之命晝夜盯梢,但難免有晃神的時候。
而也就在這"剎那間",便出了事。
菩提武僧在的庭院里。
林澄知靜靜躺著。
菩提修士雙手合十,站在一旁,低眸不語。
「晦玄。」有老僧出現,看著那名菩提修士說道:「你此舉有些莽撞了。」
晦玄修士仍舊低眸,說道:「此人初至磐門,便有殺我之意,而且我覺得他會壞事,此舉雖莽撞,但亦認為并無不妥,如若將其度入菩提門,也算傳法之成效。」
老僧搖頭說道:「晦玄啊,你可知,為何你的佛性不弱于有玄,甚至更高,但空樹大師卻僅收了有玄為真傳,而只讓你隨我修行?我想你是懂得,又何故再犯戒?」
晦玄抬眸,又垂眸,說道:「空樹大師讓我隨凈禪大師修行,是讓我有更多磨煉,通蓮大師為監寺,而您是為菩提行走,可以說,很多事都是您我在做。」
「我不說通蓮大師怎么樣,我隨著您在西覃各境里行走,見多了人間百態,正因如此,我更不覺得此舉有錯,何況,空樹大師也從未說過我有錯。」
凈禪老僧很無奈道:「你自己不得悟,怎怪空樹大師沒有直言錯字,何況我與通蓮大師各司其職,你心中執著,總以偏門而悟,此般下去,何談成佛?」
晦玄說道:「我已入澡雪,證心劫境,就證明了我并無錯,若真有錯,空樹大師會制止我,既是沒有,旁人的話,我何必去聽。」
「我敬空樹大師,也敬您,所以您的話我會聽著,也只是聽著。」
凈禪老僧張口無言。
晦玄也隨即不語。
凈禪老僧嘆了口氣,這話的確說了很多次,事實證明,無用。
晦玄能破入澡雪,更代表著他內心里的堅定,這無關是非對錯,因為只要足夠堅定,沒有動搖的地方,劫境也無處施為,甚至會更讓他堅定自己的想法。
而且劫境莫測,并非單一的某一種,越難當然也意味著以后的成就可能會更高,且煉炁一脈,劍門一脈,儒門一脈,包括他們菩提一脈,澡雪劫境也是不一樣的。
是分門別類,五花八門。
像以過往最在意的事為劫,只是其中一種,且多為煉炁一脈會經歷。
所以渡過劫境,不能直接代表什么,且渡劫的方式也有很多,不一定只有堪悟才行。
但這些事給晦玄說的再清楚,似乎也毫無意義。
凈禪老僧看向地上躺著的林澄知,問道:「這些且不論,你要度他,何以又將他帶至此處?」
晦玄說道:「我見他心神不寧,似有可乘之機,但度化的過程卻受到阻礙,我一時不懂,所以想請教凈禪大師,明明是在他心神最虛弱的時候度化,因何失敗?」
凈禪老僧說道:「失敗的原因有很多,若你修為弱于他,縱是心神不寧,一旦反應過來,自有概率破除,又或者你觸及到了他內心里最堅韌的部分。」
「想度化,要么自愿,要么就得在他完全不設防的時候,強行度化,必須得是你自身的修為夠高,只是按你說的,度化前,他已昏迷,的確該是心防不設,如此,或有外物相助。」
晦玄蹙眉道:「外物?」
凈禪老僧說道:「正好他此前昏迷,不知后情,既無法度,便盡快將他送回去,否則姓何的郎將若是發現,只會徒惹麻煩。」
晦玄說道:「何郎將據聞天賦極高,更在韓偃之上,但其性格憊懶,也并不好戰,甚至遇事首先想的是避戰,相比于此,林澄知此人才
更為重要,若不能度化,就該除之后快。」
凈禪老僧聞言,面色一沉,「晦玄,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晦玄說道:「武僧不正是為戰而存在?這也合乎規矩吧,否則空樹大師設立武僧作甚?」
凈禪老僧沉聲道:「武僧是護院而存在,畢竟我等只為弘揚佛法,菩提法門修行難度確實也高,菩提寺人更少,似我等這般人,寥寥無幾,因此,空樹大師設立武僧,是彌補空缺。」
「再怎么說,菩提寺亦是宗門,戰力不可或缺,所以武僧一脈只管修行,通佛理即可,不在資質高低,只在為宗門增加戰力,但他們是有外敵才戰,為護院才戰,而不是主動惹戰。」
「何況,你也并非武僧,如何拿武僧說事?」
「再者說,林澄知乃劍神林溪知之弟,劍門如武夫般不講道理,他們手里的劍就是道理,你惹了他們,才是更給菩提傳法橫生事端,尤其苦檀是劍閣地界,豈不知強龍難壓地頭蛇。」
晦玄輕笑道:「所以說來說去,是因為凈禪大師怕了劍閣?」
凈禪老僧沉聲說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之修行,是在世俗不沾染,不執著,以超脫世俗,更需清凈無貪,心有佛,棄自我,因此,傳法之外的事,不可招惹。」
「你之行為與你之心無礙,但我仍需告訴你的是,漫說林澄知,縱為尋常修士,若死于菩提之手,隋人必得緝拿我等的由頭,將我等驅趕,如果死了林澄知,問題只會更嚴重。」
晦玄雙手合十說道:「是我孟浪,沒有想到這一層,可就這么把他放了,是否太便宜了?」
凈禪老僧剛要開口,有菩提武僧出現,雙手合十道:「何郎將率人已至街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