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的乾元帝看了她一眼，“你來做什么？”

    “臣妾憂心陛下的身子，特意前來探望。”孟氏從容應對。

    乾元帝擺手，“朕無事，你回去吧。”

    自從中毒之后，他就修身養性，后宮嬪妃極少覲見，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孟氏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淡，卻還是道：“陛下，臣妾聽聞太子一直在尋找解藥，可他此去已經幾個月了，也不知如今情況如何。”

    提到太子，陛下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語調卻依然平靜，“太子性格沉穩，這件事你不必操心。”

    “可陛下的身子事關整個天下，臣妾怎能漠不關心呢。”孟氏反問。

    正德帝看了她一眼，他眼神赤裸，讓孟氏幾乎站不穩。

    都是千年的狐貍，在這里玩什么聊齋。

    正德帝能當上皇帝也是經過一番廝殺的，他活到這個年紀，什么人沒見過，孟氏那點心思，他心知肚明。

    但他并沒有偏幫任何一方的打算，顏三郎要坐穩太子的位置，自然要有手段和心機。

    而孟氏和她所生的五皇子實際上就是正德帝給顏三郎架起來的磨刀石，當然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自然無法洞悉他的想法。

    被乾元帝看了幾眼，孟氏心慌不已，忙低下頭道：“臣妾不打攪陛下休息了，臣妾告退。”

    目送孟氏離開，乾元帝壓抑著咳嗽起來，內侍錢公公忙進來為他順氣，“陛下，您好些了嗎？”

    “無事。”他早已經習慣了毒性，中毒這些日子以來，他的身體情況每日愈下，但他都撐著不讓旁人發現，實際上他早已經痛苦不堪。

    “也不知太子殿下何時回來。”錢公公輕輕感嘆了一句，乾元帝沒吭聲，默默的拿過奏折批閱起來。

    顏三郎并不知道京城的事，天亮之后，他們一家三口踏上了回姜家村的路。

    說來也巧，他們剛走到姜老二家門口，就見姜老大父子倆走了進來，兩方人馬在門口相遇，氣氛莫名尷尬。

    最后還是姜清清先開口，“伯父，大堂哥，什么風把你們吹來了？”

    要知道平日里沒事的時候，他們父子倆一個在鋪子里干活兒，一個在學堂上學，根本很少見面。

    “清清，真是巧啊，你今天也回來看你爹娘？”姜老大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怎么也沒想到，姜清清也回來了，若是有姜清清在，今天這事八成成不了。

    姜清清可不是容易心軟的姜老二，對于已經在姜清清手上吃了及吃虧的姜老大來說，他現在對姜清清已經快要有心理陰影了。

    “是啊，確實很巧，你們也是來看望我爹娘的？”她并不知道姜老大家的事情，只是對于他們會出現在這里還是有點意外。

    “我們有點事找你爹。”姜致遠開口，他目光落在從頭到尾都沒開口的顏三郎身上，盡管如此，可他卻始終無法忽視顏三郎的氣質。

    作為一個見過世面的讀書人，他的直覺很準，可他托人查了顏三郎的身份，卻什么都沒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