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御史卿家,無禮之事可有人證、物證?” “暫無實跡,恐或有此事。” 都察院御史倒是“坦誠”,擺明了告訴皇帝暫時沒有證據,但這件事情或許可能有,您老自己看著辦。 聽到這話,朱祁鎮心中沒有半分波瀾,繼位十年來他早就被“風聞言事”給整麻了。 沒有證據實屬正常,有了才不正常! “既然無實跡,那此事就暫且作罷。” 這就是身為科道言官的好處,陶宏正誣告直接被革職為民,都察院御史卻連一句訓斥都沒有。 不用承擔責任的權利,就必然會被濫用。 皇帝定調,彈劾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朝臣也無其他要事啟奏,行禮之后便退朝。 只不過經歷了這次彈劾,許多官員看待沈憶宸的眼光都變了。 一類人是驚訝于他會靜心修書,而且還是《寰宇通志》這種天坑。如此有堅持與擔當的年輕人,會是傳言中那個趨炎附勢的閹黨走狗嗎? 另外一類人就是震驚于沈憶宸深厚背景,成國公所代表的勛戚勢力不必多言,畢竟父子血脈擺在那。 傳聞閹黨中人,意味著沈憶宸有王振所代表的宦官勢力支持。 如今就連內閣文官首領楊溥,都公開站隊此子,豈不是相當于他還得到文官勢力青睞? 大明開國至今,還從未有過三方勢力齊聚一身之人。 如果沈憶宸能辦到的話,就只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了,甚至更近一步獨掌朝綱! 想想都覺得恐怖…… 旁人怎么想的沈憶宸不知道,退朝之后他與商輅等人聊了幾句,出宮立馬就把蒼火頭給叫了過來。 “沈公子,有何事吩咐?” 一年多的跟隨,現在蒼火頭也熟悉了沈憶宸的行事風格。如無要事的話,他是不會輕易使喚自己等人的。 “你叫上幾名弟兄,前往離公府最近的那間客棧,好好招呼一番我母族那邊的宗親,教他們學會什么叫做閉嘴。” 慈不掌兵,善不當官! 沈憶宸還真是小看了那幾個宗親,沒想到連監察御史的門路都找到了,再不給點顏色恐怕得蹬鼻子上臉。 “沈公子,這個度怎么拿捏?” 聽到是“招呼”沈憶宸的宗親,這讓蒼火頭感到屬實有些棘手,萬一下手重了點,回頭又被怪罪了怎么辦? “不死就行。” 谷蠖 沈憶宸冷冷丟下一句話,他對于這些所謂的母族宗親,可謂沒有一丁點感情,甚至從小到大面都沒有見過。 但他們終究是自己母親族人,沈憶宸也不是什么殘忍嗜殺之人,還是留了些余地,沒有把事情給做絕。 “小的明白。” 蒼火頭領命后,就領著幾名礦工匆匆離去。 事情交待完畢,沈憶宸坐上馬車準備返回成國公府。行至半路,從車后由遠及近傳來了一陣策馬奔騰的聲音,然后車夫猛的拉停了馬車。 “老爺,有錦衣衛攔住了馬車。” 車簾外傳來了車夫的聲音,語氣有些顫抖。錦衣衛的兇名朝野內外皆知,被他們這樣當街攔住肯定沒好事。 聽到這話,沈憶宸掀開車簾,看見有五六名錦衣衛正騎在高頭大馬上,擋在了自己馬車前面。 而且為首一人,沈憶宸還認識,他就是錦衣衛指揮僉事王山。 不對,如今王山高升了,已不再是正四品的指揮僉事,而是從三品的指揮同知。 面對王山,沈憶宸沒有一般官員的那種懼怕或者討好神情,面色如常拱手道:“王同知,不知攔下本官馬車所為何事?” 雖然在正統朝時期,文武官員尊卑差距,還沒有明末那么懸殊。但是文官依然展現出比武官尊貴的趨勢,而以狀元身份直授的翰林官,禮儀可越級到正四品緋袍外官,見三品武官不必稱下官。 當然,理論上是如此,現實情況哪怕正四品京官,見到王山都會稱下官。 畢竟無論是他背后的王振,還是本身天子親衛的身份,一般人都得罪不起。 聽到沈憶宸自稱本官,王山的臉上流露出不爽的神情,一個區區正六品小官,也敢在自己面前擺譜? 不過想著叔父交待的事情,王山壓制住內心的不滿,拱手道:“狀元公,今日本官在雪聆閣設宴,還望能賞臉共飲一杯。” 王山話說的很客氣,神情卻沒有半分盛情邀約的意思。 沈憶宸也不傻,自己與對方沒有任何交集,不可能沒事設宴邀請。很明顯,這就跟之前王山投遞拜帖一樣,背后是王振授意的。 既然是王振的意思,那沈憶宸就沒有拒絕的選項,只能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本官提前謝過王同知的款待。” “狀元公,客氣。” 虛情假意的客套兩句,沈憶宸的馬車就跟在王山后面,一同來到了雪聆閣。 王山算是這里的常客,他一出現其他客人都退避三舍,生怕招惹到麻煩。同時雪聆閣的老媽子也趕緊迎了上來,滿臉討好笑容說道:“貴客盈門,王公子您定的包廂都已備好,還請跟隨老媽子進來。” 按照王山以往的習慣,就徑直往雪聆閣里面走去了,并且還得高呼讓花魁秦流霜作陪。 今日老媽子卻發現王山沒有邁動腳步,而是等待后面馬車下來一位年輕人,并且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狀元公,這可是京師最好的青樓雪聆閣,花魁秦流霜的美貌天下無雙,保準讓你滿意。” 聽到這話,沈憶宸臉上浮現出深意的笑容,這小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看來是真不記得曾與自己在雪聆閣見過了。 “請。” 沈憶宸也擺了擺手,示意王山先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