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平在山腳下,找了一塊樹木茂密的山坳,把五十鈴卡車隱藏在山坳中,蓋上樹枝,寧霞山區也屬于山區,不過這里的山和山城、云木山區的山峰比起來,只能算是山丘,大部分山峰高度都在四五百米,不過,景色優美,山上長滿了梧桐樹和雪松,綠意濃濃,水流潺潺,空氣濕潤,一派美好的江南風光。
郝明貴背著大藥箱,高文和攙扶著林項,眾人一起爬上山頂,遠處有一個小山村,距離大概有五公里,在一出山坡上,陸珊判斷那里可能就是府寧村,“赫參謀,林醫生,哪里就是府寧村,還有五公里左右。”
大家從山頂下來,繼續向北,淌過一條淺淺的溪水,接近府寧村,還有三百米的距離,一棵高高的雪松上傳出聲音,“站住,你們是什么人?”
陸珊抬頭看去,十幾米高的雪松樹上,一個瘦瘦的小戰士,端著三八式步槍,槍口對準下方。
瘦瘦的小戰士十七八歲,很精神,眼里充滿了敵意,身穿灰色軍服,帽子上有兩顆灰色的紐扣,左臂上臂章顯示是粟司令的部隊,陸珊笑著說,“小兄弟,麻煩你去通報一聲,我們是從金陵城來的醫生,要見你們長官。”
“好,姜嵩你盯著他們,我去報告。”在右側樹叢中又爬起來一個戰士,年齡稍微大幾歲,戴著綠色頭盔,向陸珊敬禮,“是金陵來的大夫,我們首長命令在這里迎接,請等一會兒,我去匯報。”戴著綠色頭盔的戰士戰士轉身向村里跑去。
獨立團處于日軍控制區的腹地,處處小心謹慎,在府寧村村口設置了雙崗
府寧村十幾個小山村只有幾十戶人家,房屋建造很合理,石頭基座,白墻灰瓦,木制的矮矮柵欄,是一個寧靜的小山村,幾分鐘過后,從府寧村走出一個年輕的軍人,年輕軍人二十五六歲,中等身材,灰色粗布軍裝,灰色粗布軍帽,陸珊認出年輕軍人是獨立團參謀吳戈。
幾個月前,在江北的河橋村,吳戈曾經和蝙蝠行動隊一起戰斗過(本書一百六十七章),吳戈也認出了陸珊、高文和和赫平,既有些驚訝,又有些興奮,“陸參謀,文和,赫參謀,怎么會是你們哪!”
陸珊和吳戈緊緊握手,“吳戈,我們受金陵城地下組織委派,請林項醫生過來醫治呂團長,我們知道呂團長遭了日軍的毒氣彈,快帶我們去看看呂團長。”
經陸珊介紹,吳戈知道林項醫術高明,帶著大家疾步向村里走去,一邊向林項介紹情況,“林醫生,我們團長三天前在日本人交戰中,中了日本人的毒氣彈,昏迷三天了,臉色不好看,我們都急壞了。”
府寧村有一條石板路,曲曲折折向北延伸,在石板路東側一棟房屋內,陸珊見到了呂云龍團長,呂云龍團長躺在一張窄小的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灰色毛毯,額頭上放著一條濕潤的白毛巾,身邊有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吳戈介紹說,“林醫生,這位是我們的軍醫,文井華醫生,這幾天一直又文醫生照顧呂團長。”文井華醫生無奈的說,“林醫生,三天了,呂團長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我們不知道病理,不敢用藥。”
林項一點也不客氣,疾步走到床前,拿開呂云龍額頭上的白毛巾,把左手放在呂云龍額頭上,又掰開呂云龍的嘴,看了看呂云龍的舌頭,呂云龍臉色發黑,舌頭也淤黑,林項說,“文醫生,呂團長中了芥子彈毒氣,必須馬上手術,再耽擱幾個小時,毒氣侵入大腦,人就會變成植物人,馬上準備一盆熱水。”
林項打開藥箱,拿出一個小瓶,擰開瓶蓋,小瓶內是藍色藥水,在赫平的幫助下,把藍色藥水灌入呂云龍口中,拿出一個銀針,在熱水盆中泡了一會兒(消毒),林項拿起銀針在呂云龍舌頭上扎了幾針,立刻呂云龍舌頭冒出了淤黑的血液。
林項擼起呂云龍左臂袖子,看到左手掌紫青色,林項拿起手術刀,在呂云龍左臂花開一個小口,立刻紫青色的鮮血流了出來,林項拿出一塊玻璃板,在玻璃板掛了一點紫青色的鮮血,看了一會兒,林項回身對高文和、郝明貴說,“文和,大貴,呂團長的血型是O型,與你們兩的血型一致,擼起袖子,準備抽血。”
站在一旁的吳戈過意故去,蝙蝠行動隊冒著生命就危險,奔跑五十多公里,帶著醫生救治呂云龍團長,還要輸血,吳戈擼起袖子說,“林醫生,抽我的血吧,我身強體壯。”
林項口氣有些嚴厲,“吳參謀,你是什么血型,輸錯血型,要死人的!”林項平時性格溫和,很少說重話,現在口氣嚴厲,一定是問題重大。
吳戈放下胳膊,尷尬的說,“對不起了,林醫生,我確實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林項從高文和、郝明貴身上各抽了一百CC的鮮血,林項把二百CC的鮮血,注入呂云龍體內,給呂云龍包扎了左臂上的傷口,靜靜的看著呂云龍的反應。
過了半個多小時,呂云龍呼吸平穩,手上的紫青色逐漸退去,臉色也好了許多,“啊,啊——”呂云龍身體動了動,發出呻吟聲。
吳戈和文井華激動地說,“謝謝您林醫生,團長醒過來了,團長醒過來了!”
林項點點頭回答,“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呂團長體質很好,還要昏睡幾個小時。”
林項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塑料袋,把塑料袋的液體,注入呂云龍體內,林項解釋說,“這是葡頭糖液,呂團長幾天沒吃東西了,需要補充一些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