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李乾覺得百官也能想清楚,有這么個地方,百姓們有了宣泄和開口,謠言會消散的更快。 所以他們也默許了成立這所謂的廣聞司,才能讓李乾一償所愿。 這次嘗到了有人替自己暗中做事的甜頭,他不想放棄了。 下意識地,李乾想到了兩大著名特務機構,錦衣衛和東廠。 他打量著眼前的呂布和老太監,不斷點頭,越發覺得這兩人是可造之材。 “義父?” 呂布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道何時還要再去撒小草書,布也得提前做準備才行。” 李乾回過神來,笑著道:“不是撒小草書,而是去做別的事。” 他站起身來,望著呂布,面上還帶著幾分笑意:“奉先,你放心,以后這種事兒絕對不會少的。” 呂布一臉驚喜:“謝義父!” 李乾微微一笑:“不過不能著急,朕還得好好想想。” 錦衣衛和東廠這玩意兒可不同于廣聞司,這可是文官最為痛恨的特務政治,就算武將們對其也不一定有什么好感。 要想把這玩意兒堂而皇之的推出來,可要比廣聞司難多了。 …… 朝會散去之后,皇宮中的衙門便開始快速運轉起來。 在某些特殊事情上,朝廷總是有難得的效率。 中書省的詔令很快擬完,通過了皇帝、門下省的批示,發往京兆府。 不到中午,一張張告示就在城中貼好了。 熾烈的陽光下,有許多好事的百姓圍在京兆府衙門的申明亭前,好奇地觀望著里面的人和告示。 “怎么回事兒啊?聽說以后不讓看小草書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朝廷不管這事兒嗎?” “這些當官的真是吃飽了撐的,寫個小戲文都能礙著他們啊?” “你寫的是戲文?別人不說,你自個還不清楚嗎……” 不僅是京兆府衙門前,永壽、興安兩縣衙門前也有不少百姓正在圍觀,人群中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別嚷嚷,別嚷嚷,這下邊好像還有字兒呢!” “……可將文書遞交至廣聞司,嚴禁私下傳播……廣聞司審查篩選后,呈送至宮中定奪……” “這什么意思啊?廣聞司是個什么地方?” “還能交到宮里?這么厲害?” “厲害啥?給你交上去,到了公堂上還不讓官老爺打死?” “就是啊,這是騙你去送菜呢,真是笨……” 大多數百姓并不具備寫那些小草書的能力,而有能力寫的人大多卻不怎么相信這事兒。 誰不知道那些當官恨小草書都快恨的牙根癢癢了,你現在湊上去,那不就是找死嗎? 而且,你閑著沒事兒干,往那地方寫那八卦事兒干啥? 人家給你發錢,還是給你發糧食? 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 而且這種事兒從來都是私下里傳的,還沒有你寫了領導的八卦,上交到人家手里的事兒。 不過有了這廣聞司的事兒,終究還是分散了城中百姓們的注意力,讓大家的怨氣稍稍減弱了幾分。 又不是完全不讓你寫,是你自己不敢過去而已,怪得了誰? 只是,這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膽大的人。 “反正也沒說要寫名字,難不成寫都不敢寫了?” 人群后方傳來一道豪放的聲音,引得百姓們紛紛側目。 一個身著圓領黑綢袍的中年人正提著一包行李,從小馬車上跳下來。 “這個廣聞司在哪?我還偏要寫寫看看。” 圍在外面看熱鬧的幾人一邊感慨著愣頭青,一邊笑著問道:“這位朋友一看就是人中龍鳳,想必來頭不凡吧?” 那舉人傲然一笑:“不才,在下正是從漢陰郡而來,到京城趕考。” 眾人一邊稱贊他,一邊悄悄離遠了幾步。 那人也不在意,灑然一笑,便大步走向了前方的京兆府衙門。 諸多百姓見他真敢上,一邊感慨他的勇氣,一邊覺得很不理解。 難道這人真是閑的蛋疼了嗎? 那舉人大踏步走到京兆府衙門前,問守門的兩人壯班衙役道:“請問那告示上的廣聞司究竟在何處?” “不知道。”兩個衙役都搖了搖頭:“不知道有這個衙門。” “不知道?” 那舉人皺眉,反手指著申明亭方向:“那告示上寫的明明白白,能寫了東西遞到廣聞司,你們怎么不知道?” 兩個衙役本來是喪門神般的存在,往常路過京兆府的百姓見了他們都繞路走。 只是今天卻被人這么質問,一時間都氣的牙根癢癢。 但眼前這人是個舉人,這種人最是難纏,一旦沾上比牛皮糖還惡心,非得粘掉你一塊肉才肯罷休。 其中一個衙役只得強忍著厭煩道:“我們確實不知道,你還是到別處問問吧。” “你們京兆府貼的告示,反倒讓我去問別人?” 那舉人吹胡子瞪眼地望著這幾個衙役,不過他似乎也知道這些小吏很難纏,所以也沒有進一步的過激舉動,而是罵罵咧咧地轉身回去了。 “真晦氣……” 這邊的百姓好奇地望著憤憤而歸的他,直到舉人解釋后,才驚訝出聲。 “他們也不知道廣聞司?” “說來也奇怪,我從小就是在京城里長大的,也沒聽過又什么廣聞司啊?” “誰知道呢?這玩意兒是不是官府拿出來糊弄咱們的啊……” 雖然只有少數人才敢去這所謂的廣聞司,但這件事兒還是代替小草書,成了城中百姓們的交談熱點。 而在皇城中的李乾,也在為此事頭痛。 “翰林院就剩下這么幾個歪瓜裂棗了嗎?”李乾無奈地望著眼前吏部送來的名單。 下方的吳省蘭大汗,就算這是真事兒,可您老也不能這么說啊! “陛下,這幾年翰院是人才凋零,有些青黃不接……” 李乾輕輕嘆了口氣,也明白他的話。 在曾經的大乾,翰林院也輝煌過很長一段時間。 但自從李乾的爺爺英宗皇帝開始,這一切就變了。 翰林院強盛的根基在于皇帝和日講制度,他們負責東宮皇儲的教導,負責給皇帝日講,也就是講課。 這樣的一個部門,想不強盛都難。 皇儲登基之后,怎么可能虧待自己的老師呢? 翰林院也由此漸漸發展成了一個非常清貴的衙門,出過不少宰相、尚書。 但后來這種情況漸漸改變,原因還是出在皇帝身上。 那位英宗皇帝當皇儲時就不是省心的主,從李乾也從書籍上看到過那位老人家的事跡,不得不說,比自己會玩多了。 他在東宮時就異常排斥翰林院的老學究,到了當上皇帝,更是直接停了日講。 換句話說,這位不僅是天天曠課,而且還直接把老師給辭退了。 而李乾的爹,也就是穆宗皇帝的行為同上面這位也是如出一轍,一看就知道這是父子倆。 到了李乾這里……只能說祖孫三代的基因很強大,他又干出了一樣的事兒。 在這一連三代的努力下,翰林院從一個清貴無比的衙門,漸漸淪落到了現在狗不理的地位。 其實在李乾看來,翰林院衰落的例子特別適用于“權力中心論”。 皇帝就是權力的中心,誰更接近皇帝,誰就能掌握更多的權力。 當然,那是曾經的情況,如今早就不一樣了。 權力的中心早就從皇帝身上分散了出去。 但只要李乾肯努力,權力還是會漸漸地轉回他的身上,畢竟皇帝才是名正言順的萬民之主…… 下方的吳省蘭望著神色不定的皇帝陛下,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忍不住解釋道: “陛下,這廣聞司的司務是正八品,吏部也不能無緣無故地將六品、七品的人貶官放到廣聞司。” “而在翰林院之內,八品官員只有翰林博士、典籍,九品官員只有翰林侍書和翰林待詔。所以可供選擇的人也就不太多。” 現在翰林院的爛歸爛,但還是有一個清貴的名聲。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