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見習醫女-《重生長公主拿穩黑蓮花劇本》
說完碧茹便從柜子里拿出一只烏木云母面鑲嵌螺鈿的三層圓盒一一拆開,在搖曳燭火的映襯下,房檐上流著彩色。“這就是你的玉?你是誰?”宋玉綽的心一陣緊了一下。“你是誰呀!你是誰啊!”宋玉綽的目光有些茫然。頤嬪阮氏也為陸昭容所生,熹嬪清晨剛到,自然不甘落后,但卻贈給了宋玉綽赤金簪子——這可是嬪位之主才能戴上的,而宋玉綽卻信手捻了支攢金八寶含珠金簪——推測應該不是要宋玉綽犯了和墨脂那天一樣愚昧的錯誤,還是認為這支金簪瞬間跳到了嬪位上。
當夜幕降臨,宋贏徹宣召陸昭容侍寢時,本人并沒有如宮人所料,仿佛明貞夫人當年剛入宮闈、連續侍寢五夜的樣子。
那一夜大雨滂沱,而宋玉綽卻是睡得正香,少有踏實。忽然一陣冷風襲來,宋玉綽被驚醒,宋玉綽揉醒惺忪的眼睛,看見外面有一道亮光。是誰?宋玉綽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人!他正坐在院子里乘涼呢!窗外的雨敲碎了葉子,把染塵的葉子洗刷得清清爽爽,雨夾雜著宮人卸妝水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從御溝流到護城河里。
突然想起了上官婕妤,宋玉綽和她恩恩愛愛,可心里卻擰巴著,一直不去看她,她卻不把宋玉綽放在眼里,兩人就像陌生人般互不聯系。那一天,宋玉綽正在書房里看書,突然看見一個陌生女子從門前走過。宋玉綽一看門上寫著“宮人府”三個字,便知道這是一位姓柳的太監。成貴位高權重,又是柳氏的妹妹,地位顯赫,她有自己的一套行頭,那就是佩戴著一個巨大的金制的鎏金點翠珠釵,據說這是她的曾祖母給她做的,所以她被稱為“頤妃”。不過宮人都知道她雖然是柳氏卻僅僅是同族旁支而已,再加上沒有什么出仕,柳氏一族也沒有認真對待,只有皇后和上官婕妤多方照拂才能讓她過得不至于過于傷心。
天逐漸熱了,家里到處都放著冰塊,這倒不感到夏天有多熱。她的姐姐們都在外面忙著工作,她卻一個人呆在房間里,像個失語的老人,什么都不說,什么話都不想聽。宋玉綽的生活也因此變得單調而乏味。天氣熱了,妃嬪聚會少了,整天倦怠地窩著千綾居,什么都不做,一天不如一天忙碌于內藥局來著有意思。這幾天又睡得正香,眼皮浮腫,回想起過去一直熬夜背醫書的日子,眼睛一直發紅,不承想現在居然又殊途同歸。
大抵由于天氣炎熱,本人食欲不佳,終日泥沙俱下,本身就不能調配藥物,僅有美人封號之人沒有資格宣召為太醫,必須經過皇后,十分煩惱。內藥局主醫沈司藥是位女醫生,她有個叫沈未病的女兒。于是宋玉綽想了許多辦法。有一日,宋玉綽在街上散步時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宋玉綽,便問是誰?那人回答說:“宋玉綽就是沈府里的太醫生!“宋玉綽不禁大吃一驚!想來想去,只有召見太醫院醫女了。
出乎意料,來者竟是喬希,而這一刻她已成為太醫院見習醫女。
所謂醫女就是侍醫為后宮妃嬪看病,偶爾會有男女授受不親不方便,在旁邊都需要醫女服侍代勞,醫女由各地方選任女醫和內藥局藥女選任,雖和藥女同為正九品女官,但由于跟在太醫院后面,前途光明,很多宮廷女性侍醫都始于醫女。
喬希醫術不高,賠錢勝似做人八面玲瓏的他在內藥局人緣極好,所以好事落到了她的頭上,也沒人反對。
她開藥后悄悄地提醒宋玉綽:“聽到您的宣召后,心里還是很著急,還好沒有什么事情,您吃得可得注意啦!畢竟今時今非昔比,就連親手做吃食,頂一下還是拿銀針來試一試吧!”
喬希善意地提醒著,卻驚覺周圍少了一個像喬希一樣可以信賴的男人。喬希的父母都已去世多年了,她與喬希從小相依為命,但由于種種原因,他們之間始終沒有建立起正常的關系,甚至還出現過一些小矛盾。考慮再三通曉藥理的喬希原本就是最好帶上的對象,只要宋玉綽一開口就料定她會同意,可喬希卻升了內藥局的官,不忍心為了一己之私而中斷了自己的未來。
又聽到她隨便閑扯淡太醫院里的一些是非。喬希到太醫院看病,為人處世顯得拘謹許多,減少以往的率直,增加穩重,這應該是一件很好事情。不過,宋玉綽總覺得她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宋玉綽也漸漸喜歡上了她,對她的態度也由原來的“冷嘲熱諷”變成了今天這樣的關心和愛護。內藥局開業不到兩年時間,她的醫術也有了一定的提高,獨立問診的能力也在慢慢增強。總比如今蹉跎的時光要好,對喬希頗有嫉妒之心。
喬希腰上的茶梅花瓔珞還沒見過被摘下來,茶顏色變淺了,有點褪。宋玉綽想,也許是茶的顏色太淡了吧?她說,是宋玉綽不愛喝茶。宋玉綽便說:“你怎么不愛喝茶葉?“她笑著回答道,“宋玉綽喜歡茶。宋玉綽忽而想起前些天央求寧姐讓寧姐教宋玉綽如何打瓔珞的情景,竟然忘記此事。
二人默契,皆為不提內藥之局。“你們都知道宋玉綽的名字嗎?”喬希忍不住問道。“知道吧?”喬希笑著說。“那就叫‘喬希’好了!”兩人相邀而行。可是喬希終于按捺不住,只是溫柔地附耳說:“您走了以后,司藥和裴姑姑一直惦記著您,而他呢,一直掛念著您。您走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待在內藥局里,一直到宮門落鎖時方才離去。”
她這句話就像巫女的咒語一樣在瞬間掌控著宋玉綽的心神。送走喬希的時候宋玉綽恍惚間把碧茹叫過來給宋玉綽化妝。她笑著說:“你怎么這么懶?““宋玉綽不想哭!“宋玉綽笑得很溫柔。“宋玉綽不喜歡哭。““為什么?為什么宋玉綽現在這樣?“宋玉綽不明白。鏡中的女人眼眶里盈滿淚水,宋玉綽覺得這絕對不是宋玉綽一個人,宋玉綽對自己說,不可以為他多掉一滴淚,應該留下的淚,那天在雪中早已干去。分明就是他首先拋棄了宋玉綽呀!
宋玉綽派了下屋仆從,最后只有宋玉綽一個人,能放下那壓抑著的疼痛。宋玉綽的目光在房間里移動著。突然,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映入了眼簾。他站在窗前,正用手中的鏡架對準宋玉綽的臉。他是誰?宋玉綽在鏡子前徘徊了很久。希冀銅鏡在紫檀木桌面上輕敲的脆響能把宋玉綽從記憶里拯救出來。
宋玉綽依然無法云談風輕,憶往昔。在宋玉綽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光里,有一個人始終陪伴宋玉綽左右。宋玉綽是他的學生,宋玉綽也是他的老師,他叫陳若曦。手捧著面頰,伏于梳妝臺前,淚水自指縫中滲出,就像宋玉綽無法遏止的歲月流沙。曾經幻想著時光靜止不動地停留在他為宋玉綽挽頭發的瞬間,似乎終其一生他也要溫柔地為宋玉綽挽著頭發。
心思煩躁時,宋玉綽會找到寧姐,像很多年前形成的習慣一樣,受著弟弟的欺侮,倚著寧姐的膝,傾聽著寧姐溫柔的撫慰,如風似花田一般自在自在。在她的陪伴下,宋玉綽漸漸懂得了什么叫幸福,懂得了什么叫快樂。“你在哪里?”宋玉綽的聲音里有一絲恐懼。“在家里!”寧姐姐微笑著回應。這一刻喪心病狂,哪怕和謝長安聊一會也好。
中午驕陽似火,妃嬪多有小憩之習,因此在宮內行走的宮人很少。那天夜里,宋玉綽和碧茹剛躺下就聽見有人喊:“快來!“宋玉綽急忙跑過去,只見一位年輕女子正往希樂堂走去。她叫碧茹,是碧茹姐姐。宋玉綽沒有讓碧茹跟在宋玉綽的身后,故意挑明此時一個人趕往希樂堂。
沉寂的院子里榴花開得正盛,簇簇引人注目的朱紅色占據了整個枝椏,好似瑪瑙點綴在樹枝上,夏初的花開和春天的花開別有一番韻味,那幾朵花大都絢爛無雙,就像眼前的榴花一樣,像熾熱的火燃燒著生命。
寧姐的居所玉宜軒門前恰好生長著一株欣欣向榮的石榴樹,漫延開來的枝椏幾乎要挨過地面了,推窗就能看到那一抹艷色,石榴代表著多子多福的寓意,寧姐大殿里這榴花倒映出了異乎尋常的美好。
沁雪正倚著門口的竹椅呼呼大睡,主子應該也正在殿中小憩,宋玉綽忽有作弄寧姐姐之念,欲窺見寧姐姐幽雅的睡態,兀自輕推虛掩之門。
宋玉綽好奇地拉出來一看,手里拿著一方用竹繃扣起來的繡帕才畫好一半。
花中并蒂和美的圖案象征著夫妻間就像并蒂花開花落一樣,算是大多數婦女都能繡出的常見圖案。可是越單純越能看出功夫來,只好佩服寧姐的繡技了。墨綠的花梗婀娜多姿,絲與絲的顏色過渡得非常平滑,本應屬上乘。只是遺憾粉色荷的花瓣才繡了三兩朵,搭配發黃的絹面,那種并蒂蓮不像初開時的新荷,更像是月色下的殘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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