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阿芷突然扯了扯宋玉綽繡滿萱草紋袖，哭著說：“那個妹妹又來幫助阿芷了。阿芷別當(dāng)任何公主了。阿芷得回娘親。阿芷別走娘親。”

    憋足了她的怨氣突然都宣泄出來了，宋玉綽怎么跟她交代呢，爸媽之間的瓜葛、對她的原諒都是十幾年的冷遇才換得了最多的原諒。宋玉綽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宋玉綽很喜歡她，她也喜歡宋玉綽，宋玉綽愛上了她，但宋玉綽不明白為什么她這么喜歡宋玉綽？宋玉綽問她。“你怎么啦？宋玉綽溫柔地摟著她說：“阿芷聽話，再也別說不想當(dāng)公主了，你娘聽了可就難過了！”

    阿芷扭過頭去沒有同意，說：“肯定當(dāng)公主惹得娘很反感，娘此刻還拒絕見到阿芷呢！”

    作為母親，劉氏是最為難堪的人物，其女被封為城陽公主但卻交其人養(yǎng)大，自己連一點位分都沒有升遷，明確指出圣上的厭嫌。當(dāng)女兒被封為國夫人后，劉氏常被家人罵做“不忠女人”,女兒也被指責(zé)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她也就常常被逼著服毒自殺。但就算是萬般委屈，也難免不愿意阻擋女兒的未來，沒有功名的皇長女總是不可能一直陪著自己，冊立為王妃，雖說母女相隔，起碼衣食不愁。

    宋玉綽無可奈何只好哄著說：“這就是因為阿芷成天像今天這樣哭著不聽話，你娘氣得不行，你就乖乖在妹妹這住上二天吧，待你娘氣消盡后，妹妹再把你帶回麗景堂去吧！”

    阿芷頭腦很簡單，而宋玉綽胡謅出來的謊話，她似乎信以為真半途而廢，淚水抽得一時停止，宋玉綽給她抹花胭脂說：“可是如果你不乖的話，妹妹會去跟你娘說，那樣她會永遠不愿意見到你的?！?

    阿芷搶了宋玉綽一根絲絹，出手亂抹眼淚，紅了一臉嚴(yán)肅，說：“妹妹不準(zhǔn)騙宋玉綽！”宋玉綽一聽，便知道她是在想宋玉綽，于是對她說：“宋玉綽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阿芷笑著說：“快去找城陽公主?！薄八斡窬b去！就這樣兩人一拉鉤子，碧茹正好把棠梨齋房間理清楚，就把城陽公主帶到樓下。

    飲綠整理疊著瓷碟微笑著說：“王妃吃相不過如此！”

    宋玉綽指責(zé)說：“飲綠您過春節(jié)才14歲，也不是小孩，休又胡言！”采藍把臉貼在桌子上，笑著說：“過年都過到這個地步了，還說什么過年不快樂？宋玉綽現(xiàn)在有兩個月沒吃東西了！”飲綠嘆著氣說。飲綠吐舌不再多說，但雙手伸到碟子里，準(zhǔn)備拿起城陽留下的最后一塊梅餅時，猛然被采藍拿碗筷一敲，疼得收回雙手，抱怨地看著采藍。

    宋玉綽對飲綠貪吃自然沒有憐憫之心，贊許之情溢于言表，采藍似乎鼓足勇氣，說：“城陽公主和娘娘差輩，叫妹妹不妥，別人一聽，似乎沒有規(guī)矩“。她的聲音很溫柔，卻透著一股子倔強，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宋玉綽聽后，便問：“你說是嗎？”“是?。　薄盀槭裁?？眼前的她，好像是第一次主動開口。

    “她不愿意說話，而宋玉綽無意逼迫她。原來宋玉綽并不是她生身之母！”——《大唐西域記·西番傳》在那遙遠而神秘的絲綢之路上，有一個叫“城陽關(guān)”的地方。它是唐蕃之間唯一的陸路通道，連接著長安和吐蕃王朝。城陽公主更是像個天上掉下來的小孩，醒來平白多了一個人叫宋玉綽媽媽，宋玉綽都不習(xí)慣。

    飲綠提醒采藍，不以為然：“原來主子還只是大了城陽公主一歲，喊什么母妃更顯老態(tài)，喊什么妹妹還不錯呢！”

    “城陽公主15歲吧？宋玉綽忍不住好奇地問?！笆前。∈摹⑽鍤q的女孩，怎么能這么小呢？”她笑得很燦爛：“你看宋玉綽多可愛呀！”宋玉綽也跟著開心地笑起來。宋玉綽難免不小心，她看的嬌小玲瓏、頭腦簡單，而宋玉綽也不過是她11、2歲的樣子。

    似乎要證明確切，飲綠拍著胸脯說：“沒有錯，城陽公主生于顯慶二十六年?！彼穆曇艉茌p，卻十分清脆、甜美?！澳愕拿纸惺裁?？”宋玉綽有些疑惑地問道。“宋玉綽的名字叫小蕙呀！”飲綠笑著說。宋玉綽免不了咂舌一下，真的只有一歲大的年紀(jì)，她叫宋玉綽皇兄，的確比較詭異。估計阿芷從小就和媽媽在一起，吃的穿的用的度不夠，也沒有接受過很好的教育，生理和心智發(fā)育比較緩慢。

    采藍淡淡地說：“就算城陽公主不愿意叫一聲皇兄，可她的聲音妹妹如果被宋贏徹聽到了，那該是多么難堪啊！”

    采藍的話很有道理，這樣勢必涉及到宋玉綽和宋贏徹十幾年的差距，每天都會有人提醒年齡的差距，不開心，宋玉綽不重要，宋贏徹大致也在乎。

    更有問題涌上心頭，宋贏徹突然把城陽交給宋玉綽養(yǎng)著，是不是要彌補宋玉綽喪子之痛？

    飲綠猶自呱噪，宋玉綽面緊似面，紈扇輕叩數(shù)案，數(shù)案上置泥金插瓶，內(nèi)插三五朵纖弱粉白的薔薇，瓣瓣撲簌簌震落，飄進溫?zé)崆鍥龅牟璞K。

    宋玉綽不放心別人，終于派出采藍去照顧城陽公主和飲綠從旁。飲綠是個非常孝順的公主，從小就得到公主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公主眼里，她就是公主最好的朋友和最親近的人。公主對她的要求很嚴(yán)格。飲食方面更是嚴(yán)格要求。飲綠本身是個半大的小孩，每天只要公主陪著玩就可以了，吃飽穿暖更要交由采藍照顧。

    剛開始的兩天，阿芷還吵吵鬧鬧地和媽媽見面，自己是個孩子心性的人，蘭若堂里新鮮物件很多，飲綠變法子陪你去玩耍，但幾天下來對媽媽的想念也淡化了一點。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又像往常一樣纏著宋玉綽要宋玉綽陪她一起去看劉氏家的書。她是個愛看書的女孩子，尤其喜歡劉氏家的《三國演義》和《水滸傳》。只是在睡覺前，給她講故事的時候，還是提醒了宋玉綽那份協(xié)議，宋玉綽還是盤算著把她帶到劉氏的面前，可是不久又被另外的事情稀釋。

    4月底殿試結(jié)果揭曉，狀元江蘺、榜眼柳道彥和探花蘇晴川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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