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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國君反對，大軍還是可以一路打回去的罷？”

    “打回去的話，你知道我們要面對什么？”

    賀靈川搖頭：“我只知道，我們不用面對什么。”

    “哦？”

    “回國以后，至少我們不必再面對拔陵和仙由的聯(lián)手進攻，不再是孤立無援。”

    紅將軍點了點頭：“然后呢？”

    然后……

    “即便可以回國，你以為盤龍軍和這幾百萬平民，可以從此過上安定富足、遠離戰(zhàn)亂的日子？”紅將軍澹澹道，“那不可能。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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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們可以免于覆滅，盤龍荒原的故事也不會以最悲壯的結(jié)局來落幕。當(dāng)然這話賀靈川說不出口，只能斬釘截鐵道：“值得一試！至少在西羅國，還有兩樣?xùn)|西值得我們?nèi)幦。　?

    “是什么？”

    “未來和希望！”以及擺脫宿命的機會。

    紅將軍微微抬首，像是受了觸動。

    “你認為，未來和希望會在西羅國內(nèi)？”她聲音澹漠，仔細聽才能辨認出里面暗藏的譏諷。

    “難道在四面受敵的盤龍荒原嗎？”賀靈川不客氣道，“即便鐘大人回去奪取江山，打下的根基也比在荒原強罷？”

    紅將軍笑了：“敢大放獗論？賀靈川，你膽子不小。”換在國內(nèi)，敢放這種言論不殺頭也要掉半條命。

    “我所說的，不過是盤龍軍所想。”賀靈川深吸一口氣，鄭重請求，“將軍，請帶我們回國吧！”

    紅將軍未回話，又轉(zhuǎn)頭看向東方。

    過河再走數(shù)里，就是金梼國重兵把守的邊界。

    賀靈川覺得，她心底是不是也在天人交戰(zhàn)？

    “打好水就回去吧。”

    于是賀靈川向她行了一禮，打滿一桶清澈的河水，頭也不回走了。

    無論如何，他試過了。

    可他就算加入了大風(fēng)軍，現(xiàn)在也是人微言輕，紅將軍聽不進他的意見。

    這一次扭轉(zhuǎn)盤龍城最終命運的良機，可能就這樣錯過了。

    賀靈川無奈嘆息，隨后又想起，自己在千星城廢墟聽到的淵王與侄兒邵堅的對話。

    淵王堅信，他要侄兒送去給鐘勝光的三件東西，比他自己、比整個淵國都重要。

    鐘勝光呢？

    他會不會也這么想？

    回去以后，賀靈川又躺回破屋，透過屋頂?shù)拇蠖囱鐾强铡?

    他在這個魂鄉(xiāng)沉浸越深，在乎的東西越多，就越不希望它走向命中注定的終結(jié)。

    可這段歷史異常頑固，他想改變結(jié)局似乎都很艱難。

    天亮以后，一切如常。

    胡旻就對眾人道：“我們來開個盤口，誰猜東進，誰猜西返？”

    “你這賭癮是被瘦子傳染了？”柳條哼了一聲，“一兩銀子，我賭紅將軍會繼續(xù)東進。都打到這兒了，哪有敗興而返的道理？”

    胡旻向賀靈川一呶嘴：“隊長，你呢？”

    “我押西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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