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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的門也再度被敲響。

    “客人，熱水準備好了。”

    “放在門口吧。”

    “好的。”

    些許細微聲響后，門口恢復了寂靜。

    兩人一同走到門邊，才發(fā)現(xiàn)屋主準備的熱水不是兩桶而是三桶，還真就挺實在的。

    宇智波斑問：“要洗頭嗎？”

    “不，今天就算了。”前兩天剛洗過頭的小姑娘搖了搖頭，反問，“斑哥你洗嗎？”

    “我也暫時不用。”他又問，“洗澡呢？”

    “嗯嗯，要的。”她點了點頭。

    只要條件允許，她幾乎每天都會沐浴。

    宇智波斑于是將裝著她洗澡用品的卷軸丟給了她，小姑娘一把接過，解除封印，然后，豎起遮擋的屏風，擺好自己專用的澡盆，又往里面弄了一些干凈雪，最后，提起木桶將里面的熱水傾倒而下。

    稍微用手感受了下大木盆中的水溫后，她解除了變身術，脫下和服外衣搭在屏風上。一邊如此坐著，一邊問：“斑哥你要洗嗎？”

    “唔，等你洗完吧。”宇智波斑回答說道——宇智波家的男人也絕大多數(shù)都有潔癖，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都會努力讓自身保持潔凈。

    “一起唄。”她語氣非常自然地說道，“反正有屏風擋著，冬季木桶里的水涼得快。”

    宇智波斑稍微思考了下，倒也沒太糾結(jié)，而是很爽快地解除了裝著自己洗漱物品的卷軸的封印，然后，做出了與她剛才完全一致的動作。畢竟，之前泡溫泉的時候就是如此，二人之間隔著一座土遁造就的小墻。此刻與之前，又有多少區(qū)別呢？

    屏風那側(cè)傳來的水聲中，同樣解除了變身術的他也隨手將外衣搭在了屏風上，目光掃過屏風上倒映出的、盤起頭發(fā)的少女鴨子坐在盆中的纖細背影，快速別過眼，轉(zhuǎn)過身去，心無旁騖地認真清洗起了自己的身體。

    同樣的事情，女性多少要比男性慢一些，所以，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浴的。

    之后，小姑娘習慣成自然地開始清理二人的“殘局”，譬如說倒水清洗再封印之類，搞定一切后，她發(fā)現(xiàn)“某個好心人”已經(jīng)幫忙鋪好了她自己封印好隨身攜帶的鋪蓋卷。她剛才就特意在外衣中穿上了寢衣，所以此刻，只需要將頭發(fā)那么一散外衣那么一脫，就可以像是一只飛竄的小黑貓般動作飛快地鉆入墻壁邊的鋪蓋卷兒。

    至于為什么鋪在墻邊……

    眼看著自家小鬼鉆入了被褥中，宇智波斑也走到墻邊靠著墻坐下，一如既往地一腿盤起一腿曲起——他每晚都是以這樣的姿態(tài)入睡的，從相遇開始，直到此刻，從來如此。

    她鉆入被窩中時，只覺得暖和極了，原來他已經(jīng)提前將那只重新裝好了炭火的暖爐，放在了腳邊的位置。

    她于是用小腳丫子在被子里勾來勾去，將那只暖烘烘的暖爐扒拉到手邊，然后，熟練地掀起被子蓋住他的雙足，再然后，輕輕地將那只暖爐放在了他的腳邊。

    在此之后，她輕輕地拉扯住他的褲腿，緩緩閉上雙眸。

    “斑哥，晚安。”

    “……嗯，晚安。”

    宇智波斑安靜地注視著自家小姑娘的睡顏，她原本就長得天真無邪，此刻更是盡顯無防備的單純潔凈。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休息前他習慣于就這樣靜靜地看上一陣，睡夢中的那些血色與暗影，也不知不覺間漸漸消散。

    他不確定，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能夠得以安眠當然是件好事，但是，如若他能夠心安理得沉睡，那么……那些因他而死的逝者又算是什么呢？被漸漸淡忘的那些人……如若凈土有知，是會因此而覺得欣慰，還是心懷怨憤呢？

    強大如宇智波斑，也有弄不清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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