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公元340年,漢歷十月初七,霧失樓臺,雪迷津渡,風輕松白。 大清早兒,東方老兒整理衣冠,興致沖沖地跑去子歸學堂,說是要看看他的寶貝孫女。 我安排好暗中隨行保護人員后,便躲在輕音閣后院一角,津津有味地嚼著蠻頭就著大蔥,然后百無聊賴裹了裹貂裘,仰望天際,輕嘆一聲。 看來,今天又是發呆的一天啊,無趣的很! 自從大哥將東方爺孫接至輕音閣,我已經在輕音閣蹲守月余,一個月來,劉家二公子劉瑞生和他的那些狗腿子們,從未踏足過輕音閣,就連蛛絲馬跡都沒有給我留下,這讓我顆粒無收。 而這段日子,劉瑞生的左膀右臂劉布和徐卓,始終夾著尾巴做人,看來,這兩個家伙,也不打算再來尋東方春生的晦氣了。 這樣也好,省的小爺對付你們花費力氣與口舌。 一個月來,被劉布打的只剩下半條命的東方春生,傷勢已然痊愈,遵照醫囑,三日后便可停藥,小憩調理幾日后,便可重歸健碩了。 想到東方春生,我不禁慫了慫鼻子:泱泱天下,諸子百家,三教九流,各有神通。東方春生在數十年前作為九流中名家的執牛耳者,在江湖中的地位可謂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如今卻淪落到這般田地,不得不讓人唏噓啊。 聞著屋內緩緩飄出的藥味,看著遠處朦朦朧朧的小松,再加上三分飽餐過后的愜意,我有些恍惚出神。 時光荏苒,我已執掌鏢局三年有余,一路走來,德生大哥扶持、姐姐楊觀謀劃,凌源鏢局的威名與實力扶搖直上,僅僅三年,便在整個華興鏢行中奪了頭魁,甚至在囊括了整個古中原的曲州,都已算得上小有名氣。 我凌源楊柳的名號雖然不值錢,境界也并不算高,但在華興郡黑白兩道上,也能換得三分薄面。 可三年里,每每夜深,細細品味,我這心里,總有一絲不安和憯懔。 被德生大哥推薦入門的鏢師們,只惟大哥馬首是瞻,我在凌源鏢局的話語權越來越少,有時甚至沒有話語權。鏢局歲入錢銀的一半,都繳了劉家的貢,雖然刨去上貢錢銀,鏢局收入仍然巨大,但心里總不是個滋味,有一種替人賣命打工的滋味。在大哥的唆使下,我時不時參與一些殺人放火的下賤勾當,鏢局土生土長的老伙計們看不慣,漸漸隨父親去北市退隱,我雖然錢權雙收,但日子過的越來越拘謹,能一起喝酒的人,越來越少。 如今的凌源鏢局,似乎沒有劍,雖然我劍法很爛;也沒有酒,雖然我酒品很差;更沒有朋友,雖然我的朋友本就不多。 我心中真正的江湖,似乎也不是這樣! 德生大哥近些年所作這一切,姐姐未做阻攔,我也不便再多言。 德生大哥于我,既有救命之恩,又含姐弟之情,這賊船,我不上也得上。 盡管,這樣的生活讓我憋悶不堪。 我認! 正在思慮之際,院內松林忽動,微微沙響,松樹一響一動,樹上黑影團團落下,一團、兩團、三團、四團......伴隨著淡紅色的霧氣飄灑,八團黑影齊刷刷從樹上落下。 我雙眼微瞇,八團黑影,全部都是我安插在院內的暗哨,其中不乏擅長潛伏和偵查的行家里手,他們幾乎同時身死,這讓我精神一振,戒心大起。 來活兒了! 能在幾息之內屠了八人,其手段和境界絕不在我之下,甚至要遠高于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