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劉興只期盼此生能夠托父親與爺爺的福蔭,將凌源這一畝三分地兒經營妥當,子子孫孫衣食富足,這也不算辱沒了祖上英明。 所以,為了這份族業和執念,劉興這些年臟事惡事沒少做。 臟事惡事做多了,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也就多了。 但是,劉家的事業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那些不肯與劉興同流的官吏與百姓,也只能選擇隱忍不發,劉興眼里容沙子但不容石子,他實在看不過眼的人,索性直接讓下人暗中殺掉,最后隨便給郡守應知一個借口,便敷衍了事。 正是憑借這股強勢與高壓,以劉興為首的凌源劉氏家族,幾十年來始終把華興郡牢牢掌握在手中,肆意壓榨著、揮霍著百姓們的血汗。 而今,劉興上了年紀,本打算年底便不理家族事務,潛心養老。 哪知天有不測風云,幾日前,凌源縣張家村除卻幾個在外務工的青壯,村中四十三戶一百三十九口被屠殺的一干二凈,當日下午,華興郡守應知派去調查案件的郡衛長孔武,便發現了二兒子隨身攜帶的那塊睚眥羊脂玉,隨后,在一股莫名力量的推波助瀾下,整件事鬧得是滿城風雨,本就對凌源劉氏敢怒不敢言的華興郡百姓,漸成人聲鼎沸之勢。 寒侵老木,初冬哮喘多發,劉興乍聞此事,一病不起,數日休養,昨日方才下床! 此刻,劉家南城祖宅青禾居,氣暖屋崖,地龍漫卷,屋內植被翠綠,全然沒有初冬景色。 劉興獨自站在小閣樓上,寬袍素帶,背南向北,負手而立,在老氣龍鐘里,嘴里不斷小聲嘀嘀咕咕! “老三才堪大用,本想在老三身上實現一門三帝師的宏愿,可老三這逆子天生反骨,非要與我作對。哎!十余年前老三忤逆我的心意隱居深巷,也就罷了。如今,老大老二為了爭奪家主之位,折騰的我連個安生日子都過不成了,都說富不過三代,難道我劉家,在下一代就要沒落了嗎?” 劉興微微搖頭,輕咳了幾聲,緩步下樓,一邊下樓一邊說道,“老夫常常教育老大老二要好好學學老三,學學人家的慎獨自律和修己安人,他們咋就不聽呢?還有我那糟糠賤妻江嵐,整日說著立嫡不立長,聒噪。若不是我那大舅哥江鋒遙領曲州牧,曲州江家勢大好乘涼,我真想立即休了這賤人!” 看來,劉興對他與江嵐的這樁政治聯姻,很是不滿。 劉興站在樓梯口,躊躇盤桓一番,最后面露無奈之色,“哎!手心手背都是肉,管他是老大還是老二,總歸是自己的兒子、自家的內務,我還是豁出這張老臉,去一趟郡守府吧。” 就在劉興兀自嘀咕之際,劉家的大管家,劉布,悄然站在了劉興身側。 只見劉布微微弓腰,雙臂自然下垂,恭謹低頭,目視地面,嘴角掛著恭維的微笑,一副隨時聆聽劉興教誨的模樣,完全沒有了當日在雪松林里的霸道跋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