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王葛吃完兩個餅后，從懷里拿出早食省下的餅，小口飲著水吃。她旁邊的小女娘看上去不到十歲，還是孩子心性，也拿出午食省下的餅吃，邊吃還沖王葛得意的一揚下巴。

    王葛沖她笑一笑，然后發(fā)現(xiàn)好些人都是這樣打算的，白天少吃些沒關系，今晚一定要吃撐！

    因為明早沒有早食！沒有熱水！僅給上茅房的機會！

    三個麥餅下去，以王葛的肚量來說，也飽的打個嗝。但是……她又拿出午食省下來的另張餅，繼續(xù)填肚子。

    “這位阿姊，你真能吃?！边€是剛才這小女娘，一笑露著虎牙，煞是可愛。

    王葛再次回個笑容。入睡前，她將行囊全背上去了趟茅房，回來后換一處空地，鋪席，包好頭巾，蓋上褥子連頭蒙住。

    睡著之前，她默念考試規(guī)則：進場前搜身，除了發(fā)放的工具篋笥，御寒衣物，其余皆不可攜帶入場；無論男女，肩頸以上只能扎頭巾，只能使用篋笥內帶編號的麻繩束發(fā)；入場后禁言，除非考官詢問；每個模子都有配套材料，自取，若多取、故意毀壞其余材料者，終身不得參加匠人考；每制作完成一個模子，交于考生所處制作區(qū)域的匠役核驗，合格后，由鼓手敲“揚名鼓”，報考生籍貫、姓名；核驗不合格者，自行離場，自敲出口豎立的“不如鼓”，也自報籍貫、姓名；考試期間不提供飲食、不提供御寒物、不提供如廁處，暈厥者會被抬出考場，不允許重復入場。

    默念第二遍時，王葛睡著。

    其實考試從今夜就已經開始了。

    地面的寒意很快浸透草席，有的人帶了兩張席疊墊都不管用。緊張的考生這時更覺渾身發(fā)冷，昨夜聽來激昂鼓舞的江流聲，此刻成了催尿曲。

    這一夜，跑茅房的人就沒斷過。

    寅初就已經有人起了，王葛也起，再好的心理素質也不可能完全不緊張。

    草席、零碎物品全部放到背筐里，就擱在原地，這些都是不能帶進場的。她抱著篋笥，迅速加入茅房大隊。

    太慢了！每個進去如廁的人都好慢，是在里面雕花嗎？

    茅房外頭的隊伍越排越長，跺腳聲、催促聲、罵咧的，好不噪雜，只有動靜太大時匠娘子才管。

    寅正時刻將到，那些沒排上茅房的啥都顧不上了，全往里沖。這時王葛已經在排隊等候搜身。

    男匠童排了五隊，女匠童排了兩隊。每個考生穿的都是厚實冬衣，王葛還看到圍著披帛的，正猜測這是否合規(guī)時，果然被匠娘子一把扯下來了。披帛不屬于必備御寒物。

    隊伍最前方、搜身的位置掛著燈籠，所以能看到有人在拆圍氈，隨著一片片圍氈撤下，露天的偌大考場內，黑影曲折，顯露了一點端倪。定是劉小郎所說的器物棚，天還黑，棚下什么樣子實在看不清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