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神女笑得很開心。 花瓣如雨,仿若氤氳著團團粉氣。 周圍沒有花樹,天上怎么會突兀落花瓣呢? 神女偉力啊…… 朱元璋把飛過來后,貼在他面頰上的花瓣捏在手里。 李善長把落在自己肩上的花瓣取下來,偷偷往官袍里塞。 這些花瓣拿回去做成香囊,或者拿回去泡茶,說不定會讓身體更加康健呢? 這可是因神女愉悅而出現的花瓣!是神物! 朱棣眼珠子四瞧,看見文武百官,包括自己爹,自己大哥都在偷偷藏花瓣,眉梢眼尾出乎意料地抽搐一下。 什么啊,就是普通花瓣,就是一些感應神女心緒,憑空出現的物件而已,有什么好偷偷摸摸藏起來的。還怕被人搶? 朱棣不屑一顧,袖子里,兩只手絕不往外露,花瓣將拳頭撐得鼓鼓囊囊,瓣邊從指縫里擠出。 “你猜對了。”神女對朱元璋說:“你有名玄孫……宋徽宗若知道自己和他比,都要連呼三聲自愧不如。” “……” 朱元璋沉默了一小會兒,聲音沉沉:“愿聞其詳。” 五彩小蛇從神女懷里探出頭來,幸災樂禍:“來來來,我先和你說一說土木堡之變前你們大明的輝煌。” “第一任皇帝在位,你們進攻遼東,招降二十萬人,斷北元左臂。” “到第三任皇帝,二十二年間五次御駕親征漠北,鞏固邊防。” “第五位皇帝在位十年,四次巡視邊境,還親征蒙古兀良哈部,斬敵凱旋。” 朱元璋不是不懂先揚后抑這個道理,也清楚后面肯定有大雷,但聽到自己后輩這些輝煌事跡,還是大笑:“好!沒墮俺朱家威風!” 朱棣看到大哥朱標也在笑,便將花瓣收好,輕手輕腳靠過去。 此前大哥不知領了什么旨意離開,他整整三個多月不見大哥了,這次大哥回來,是因著皇從兄嫂蒙城王夫人田氏薨,他爹去信大哥回來參加葬禮,祀以少牢護葬,他才再次看到他大哥。 朱棣小聲說:“大哥……” 朱標也小聲說:“怎么了,棣兒?” 朱棣牽住大哥的手,興奮地說:“俺問過神女啦!俺以后是你——也有可能是俺侄子的大將軍!” 雖然一般仁宗不可能是第二任皇帝,第二任皇帝一般是太宗,但萬一出現什么意外呢? 畢竟比起他現在還沒影的侄子,而且還得經歷他爹的洪武朝,他大哥的朝代,然后才是他大哥兒子登基,他能不能活到那時候,活到那時候后還能不能上馬打仗仍是未知,相比而言,朱棣更相信仁宗是他大哥。 朱標低下頭,看到弟弟沖他露齒一笑,自己便也溫和地彎一彎雙眼。 緊接著,就聽到那邊,神獸繼續說話。 “然后是第六任皇帝!這人,可就厲害了!他學他爹,也想著要御駕親征,聽說蒙古瓦剌部進犯大明邊境,帶著二十萬大軍,號稱五十萬,去打瓦剌。然后被兩萬余人的瓦剌前哨在土木堡擊潰,這個大明皇帝藏在地窖里,被瓦剌拽出來,當了瓦剌的俘虜。” 朱棣失聲:“什么?二十萬打兩 萬,打輸了?!” 不!這絕對不是我大明的軍隊! 朱標比還是十歲小孩的朱棣冷靜許多,他沉穩地問:“敢問神獸,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蹺?天子才六任,我明軍應當不至于腐敗那么快?” 五彩小蛇聞言就笑了起來。 ——雖然說一條蛇笑起來很奇怪,但它卻確實齜出了大牙。 “有啊,可太有蹊蹺了!由于皇帝一直在催促,六部準備得特別倉促,出發前兩天,才給二十萬大軍發放每人一兩白銀及衣物、炒麥,然后為了運送物資,軍隊里人驢混雜,每三個人匹配一頭毛驢,十分混亂。哦,還有,士兵還沒熟練新發配的武器。” 在場武將:“……” 朱棣已經聽到不止一處傳來輕吸涼氣聲。 一個人抽氣是輕吸,一群人吸氣是交響樂。 但沒人會責怪他們。 二十萬大軍,人驢混雜也就算了,武器都還沒熟練就行軍,這……拿頭跟人家打嗎!打過仗的都知道,有時候不是人越多越能贏的,那是二十萬個人,不是二十萬條狗! ——你就算是對著二十萬條狗吹狗哨,都不一定能保證它們聽話呢。 朱元璋心頭上蒙著灰,他打過仗,他知道……這二十萬大明好男兒,回不來了。 什么?你問為什么不心疼皇帝? 俺“嗶——”“嗶——”“嗶——” 管他去死啊!!! “然后呢?”朱元璋臉黑得像剛從煤礦里爬出來:“還有甚么荒唐事?神獸盡管說,俺還能撐住。” “唔。”五彩小蛇拿蛇尾巴撓撓頭:“沒到十天,軍隊里就斷糧了,算不算?” 朱元璋無聲地咬著后槽牙:“算!” 蛇尾巴又撓撓蛇首。 “皇帝不讓動兵的大臣來管軍隊,反而讓自己親近的跋扈宦官管軍隊,算不算?” “算!” “兵部尚書……” 明初兵部尚書滕德懋以為是喊自己,走出來,啞聲道:“神獸恕罪,某如今心神難安,有氣而無力……” 五彩小蛇一下子愣住了。 “不、不是說你……”它難得對衣衣以外的人起了些許憐惜。“我是在說那個皇帝的兵部尚書,與皇帝一同出征,發現軍糧沒有之后,勸皇帝回軍。然后……” 滕德懋雙眼茫然:“然后?” 然后還能怎么樣?挨罵?如果是他,只要能勸動上位,他倒是無妨,也不知道那位后輩能不能忍…… 五彩小蛇眼露同情:“被那宦官罰跪草中至天黑,皇帝默許。” 滕德懋瞳孔大睜,他代入到那名兵部尚書身上,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誰,一口腥甜涌到喉口。 “為何——”那聲音破得好似一把刀插進喉嚨里,剜刮旋轉。 眼睛猛然一瞪:“為何辱我!!!” 第(1/3)頁